陈谨忱拿起来那块木板,左右看了看,就是块普通的木板,既没有投毒也没有铆钉。
检查完凶器,陈谨忱才走到抱着胳膊的司隐旁边。
“六公主,你的伤怎么样。”
司隐忍着疼,额头覆上一层细密的汗。
“有点疼。”司隐道。
“他刚刚是怎样打你的,还记得清吗,拿细的这一头,还是宽的这一头。”
“宽的。”
“这样?”陈谨忱在一旁试探的伸了伸木板,但是他和司隐之间隔了两米,他就是做了个试探的动作。
若是拿宽的这一头打人,那应该根本就没想伤司隐,刀之所以能砍伤人,是因为足够锋利,这宽木板,横着打一下,和尖头戳一下,效果截然不同。
“陈淮安!”一道苍老但是中气十足的声音传了过来。
席先生刚刚在小会上看到六公主写完了诗,就拿了她的卷子看了看,这诗写的实在是好,他忍不住想找六公主探讨一下,可是四下寻觅,没有发现六公主,他就找出来。
结果刚出来就看到陈淮安在打六公主。
席温汀原本就特别不喜欢陈淮安,一来他上课经常迟到,下学又最积极,二来让他背的课文从来都是一知半解,写的诗也是狗屁不通。
这样一个刺头,偏偏在武行上格外出色。
席温汀以前觉得,陈淮安人品不行,偏偏有一身莽力,将来那是要坏事的。
如今正好瞧见了陈淮安对六公主动手,他哪里还能忍,当即一声冷喝制止住了他。
陈谨忱拿着木板的手愣在了半空,他不解的看着先生。
席温汀怒气冲冲的朝着陈谨忱走了过来。
他一边走一边怒斥道:“我早知道你不学无术,却没想到你竟然对六公主也能下手!如今这是被我瞧见了,如果我没看到,你是不是还要威逼六公主啊,你眼里到底还有没有一点君臣尊卑!”
陈谨忱被冲上来一顿骂,心里肯定是也生了点怒火的,但是他向来是个喜怒不形于色的人,所以他冷静的解释道:“我并没有威逼六公主,这木板并非我所有,只是我把他捡起来。”
“你说的倒好听,捡起来,这里哪来的一块木板,你是觉得我年纪大了,脑袋也糊涂了吗。”
“先生,这木板刚刚袭击公主的太监扔在这里的,他就朝着那边跑了,若是现在去追还来得及。”
“你还倒打一耙,陈淮安!我原本以为你只是行事恶劣了一些,没想到竟然是个做事不敢认的懦夫。”
陈谨忱也知道先生并不喜欢自己,毕竟他对外就是那样一个形象。
但是先生先入为主,对自己如此折辱,让陈谨忱心里的火气也快要憋不住了。
“六公主,我跟先生解释不清了,你说吧。”
“你别出声,当我不知道你什么意思吗。”
司隐这胳膊还疼着呢。
这俩人就吵起来了。
他无奈的解释道:“先生,和世子没关系。”
“那你看清打你的人是谁了?”
“……没有。”
“你连打你的人都没有看清是谁,就说和世子没关系,陈世子,你还说没威胁公主。”
这回连司隐都有点无语了。
席温汀这人什么都好,才学、诗文都是一流的,就是人是个老古板,不仅古板,还护短,极没有眼力劲。
被朝上的仇敌针对,孑然一身,但是皇帝就是看中他没有党羽,才让他来教导皇子们学业的。
陈谨忱扭过头盯着六公主,他刚刚还在疑惑为什么那太监用宽的那头打人,这样打人又没什么用。
现在他才反应过来,这就是个局。
六公主是内务府的司高礼一手带大的,那太监定然也是六公主的人,他们两个人演戏,就等着自己入瓮。
不然如何解释那太监没有下狠手,这席温汀又来的如此凑巧。
陈谨忱现在才恍然大悟,怪不得今日六公主还勾引自己。
原来是早就对他的感情胸有成竹,料定他会不放心她一个人出来,偷偷跟在身上。
只有这样才能解释这整件事情。
陈谨忱如今心头一片冰凉,又是无力又是愤怒。
他听着席温汀的谩骂,怒气涌上心头。回敬道:“是,就是我做的,我以下犯上,罔顾臣纲,我明日就回亲王府,再也不上你那狗屁的诗文课!”
“你!你!”听到陈谨忱这样说自己的课,他气的指着陈谨忱的鼻子,两眼翻白要晕过去。
司隐连忙跑过去把先生扶着。
陈谨忱瞧着六公主的胳膊,他冷冷一笑道:“六公主果然好计谋,胳膊竟然这样短时间内就恢复了。”
司隐心想,这小柿子怎么跟吃了枪药一样,小嘴叭叭个不停,还说他好计谋,这是夸他聪明?
司隐默默的抬头看了一眼陈谨忱嘲讽的神色。
总感觉不是在夸他啊。
陈谨忱说完了,把木板扔在地上就要走,司隐扶着先生坐到石头上,喊道:“你别走啊!还没解释清楚呢!”
席温汀道:“让他走!我一定要去圣上那参他!”
司隐解释道:“我的伤真的跟世子没有关系,我先去追世子,回来再跟您解释。”
说完,司隐提着裙摆就朝着陈谨忱走的方向跑。
她右臂过了刚刚那一阵巨痛之后,不碰就不疼,但是不能用力。
司隐只能用左手提着裙子,在这一路上奔跑。
这陈谨忱腿是什么做的,怎么走的这么快,他一路跑居然都追不上。
“还追上来干什么?是觉得谋划格外的顺利,我像个傻子一样顺着你的心意走吗。”陈谨忱冲着司隐露出一个讥讽的笑容。
司隐解释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什么也没做啊。”
“你摆出这幅无辜的嘴角我看腻了。”在司隐后面的陈谨忱,一点点的朝着司隐走去。
“我就是轻信了你,才会吃这样的亏。六公主,你不会觉得自己把所有人玩弄在掌心,自己就一点代价都不要付吧。”
陈谨忱原本还担心五公主犯蠢,结果到头来他先犯了蠢。
他若是被退学,被席温汀扣上大帽子,也会影响四皇子在皇上那里印象。
可如今说什么都晚了。
陈谨忱恨极了,他自负聪明,还是头一次让人这样耍着玩。
他一步步的走到了六公主的旁边,可以六公主还做出那副无辜样。
做戏可真是全套啊,不在任何人手上留下把柄。
司隐还在疑惑这人走过来干嘛。
然后就感觉自己头发突然被人抓住了,然后一个粗暴的单纯只是泄 欲的吻就落了下来。
司隐根本动弹不得,他的头发被往后扯,只能仰起下巴,远远望去,他就像是主动邀吻一样。
亲完,陈谨忱冷冰冰的说:“六公主,记住你今天付的代价。下次见面,我一定不会输。”
“不,还是不要再见面了,你真让我恶心。”
陈谨忱说完,就消失在了司隐的视野里。
司隐摸着被咬的隐隐作痛的唇,又弄不清楚事态的摸了摸他的小脑袋。
【系统,你听懂他说什么了吗。什么输啊赢啊的。】
【我猜,他可能以为今天席温汀会来是你设的局。】
【啊?】
【现在的太子是先皇后所生,先皇后死了之后,太子就孤立无援,再加上他天生有些痴呆,所以肯定不会继承王位,现在王位继承有两位热门选手,一个是是年龄最大的二皇子,另一个是现在皇后的儿子,也就是你熟知的四皇子。二皇子已经开始接触政事,四皇子还在上学。】
【端妃是偏向支持二皇子的,所以陈谨忱误以为你做局陷害他,陈谨忱作为四皇子的身边人,若是他的风评不好,别人会怎么看四皇子?四皇子势弱,二皇子就更有机会夺嫡。我这样解释,你听懂了吗。】
司隐:【我完全懂了!】
系统:【真棒。】
司隐:【我还有一个疑问。】
系统:【说。】
司隐:【那陈谨忱到底在说我赢了什么?是我跑的比他快吗?】
系统:……好的,他完全没听懂。
系统沉默了三秒钟。
【对!你跑的比他快,你赢了!】
司隐得意道:【我还是穿着女装跟他比试,如果不穿裙子,我能跑的更快一点。】
……
司隐回到了席温汀坐的地方,这回没有陈谨忱在,司隐能够仔仔细细跟席温汀解释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席温汀在听了司隐的解释后,露出了尴尬的神色。
“原来是如此,是老夫太莽撞了。”对着六公主,席温汀说话都是温柔细语。
“说来实在惭愧,书中尚且说不能以貌取人,今日我却理所当然了,多亏六公主为我解释,不然我就要做那不明真相的坏人了。”
司隐笑道:“先生知错能改,只是下次切莫不要对陈世子这样了。”
“他,哼,我虽然冤枉了他,可他也确实不是什么好学生,天天捉鱼逗鸟,像个什么样子。”
席温汀对陈谨忱怨念已久,就算知道误会了他,也还是照骂不误。
诗文小会司隐就没去了。
他都受伤了还凑什么热闹。
司隐直接溜回家了。
他那话本子还差一点没看完,有跟别人扯皮的功夫,不如多看几页书。
结果他刚进门,就被司高礼拦住了。
司高礼迎了上来,他搀扶着司隐的左手,像是早就知道发生什么一样。
司隐正要问他为什么,司高礼主动说:“公主放心,一切交给我。”
看着司高礼那双阴骘的眼露出笑意,司隐摸不着头脑,只能任由他搀扶着。
一进屋,他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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