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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比我们早。”
“那为什么童童还叫雅丫来?”单昀转向鹿童。
“有何不可?”鹿童搂过易雅克,反问得漫不经心。
单筠惊恐地望着她,以她单纯的脑细胞,想不明白:“童童……你……跟徐钦在一起了?!”
鹿童“噗”地笑开了,易雅克无语扶额:“你想多了。”
“哦,”单筠拍了拍胸膛,突然又乍呼道:“那是他想破镜重圆死灰复燃!童童你怎么能助纣为虐虢国取道呢!”
“什么乱七八糟的,小枕开始学成语了?天,最好不是你教。”小枕是单昀儿子乳名,名字可比孩子还大两圈。那是一个酷热的夏夜,三人打着地铺,易雅克挺得笔直一动不动,半夜里却是硬生生让横着的俩人压醒了,一个枕着她大腿,一个直接枕胸上了。易雅克气不打一处来,欻欻把两人撂地上,于是大半夜的谁也睡不着了,迷迷糊糊抱头喊痛的单昀嘟囔她太小气,以后自己生个娃来枕——这便是小枕的来历,充满了暴力与随意。
鹿童问:“你什么情况?”
单昀是出了名的完全跟着男人走,一毕业就飞赴男友怀抱去了南京,男友还是个下蛋神器,把人一身抱负全葬送了。说起单昀的抱负,其实很简单,就是每天化美美的妆,然后逛街买美美的化妆品。可是,那混蛋直接给她超度了——禁用化妆品——对孩子不好,对孩子的爸爸不好,对孩子的妈妈不好,对孩子的爷爷不好,对孩子的奶奶不好!故事结束了!你妹的,还对孩子的孩子不好,对孩子的孩子的孩子不好!子子孙孙无穷尽也,都毁在这该死的美美的化妆品里!
因此,即使南京上海近在咫尺,单昀也很少来。今晚易雅克接到电话,单昀说她到火车站了,很饿,问她在哪,她第一反应就是好友不听话被赶出门了,便嘱咐单昀原地等着,匆忙打了个车跑去,然后就接到了鹿童的召唤——对这两室友,她向来有求必应。
“哎,别说!那个混蛋……”
“你觉悟了?怎么可能!”两人异口同声。
“哎!我说你们……什么意思啊!那个混蛋竟然说,要响应国家号召,给小枕生个弟弟妹妹,天天给我煨鸡汤备胎!日了狗了!也不怕我下个蛋给小枕孵着玩!”
易雅克乐了:“大混蛋下个小混蛋挺正常,哦,可怜的小枕。”
鹿童也乐:“所以你恼的是天天鸡汤啊。”说着便伸手去捏单昀腰间软肉,鸡妈妈扭身挣扎,被两人连手镇压了。
在三人闹成一坨之际,徐钦已经高效率地领着食物进来了。
鸡妈妈“嗷呜”一声扑向美食,鹿童明昭昭地给徐钦让了座,起身钻进了掷色子团队。
一坐下,徐钦尴尬了,一肚子开场白似乎便秘住了憋不出来。
所幸尴尬尚不久,欢呼声起,似是有人赌色子输了。等两人听清楚时,已是满屋子整齐的粗嚎:“徐钦雅克来一发!哥哥妹妹走一回!”
……
两当事人更尴尬了。
众人见状喊得更带劲,竟是自带旋律。鹿童不怀好意地跳过来直接动手推搡,回过神来的单昀也临阵倒戈随大流得毫无挣扎。
妹妹你坐船头哦
哥哥我岸上走
恩恩爱爱纤绳上荡悠悠
小妹妹我坐船头
哥哥你在岸上走
我俩的情我俩的爱
在纤绳上荡悠悠荡悠悠
……
被赶鸭子上架的两人——唱嗨了。下面的醉鬼们也两两结对扭了起来,最后竟是连熊槐都没被放过。大伙儿颇具默契,扭的,活似跳大神,大叉着两腿,张膀子弓背,左右肩膀随着节奏一前一后地甩,学委同学更是其中典范,活脱脱一个熊二,小粗腿儿一颠一颠的。几个女生hold不住了,笑得像群傻子,阳希真也没绷住。鹿童拽着单昀也加入了舞队,神经病一样地甩头甩肩甩胸,易雅克不禁怀疑,这貌似不是甩葱歌甩大哥的吧。献唱的两人装模作样地扮演深情又纯情的哥哥妹妹,戏瘾太重,就是这点好。
酒精,噪音,黑夜,现场完全失控了。
门再次开了,却是谁也不曾注意到,来人倚在门上,双手交叉抱在胸前,看不清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