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凉破庙之中,骤然亮起一道蓝光。
苏星弦举手施咒,他在那个人身上,感觉到了大荒囚徒的气息。
谁也再不能从他手中抢走师尊。
祭台处浮动莹莹光芒,他划破掌心,鲜血流入祭杯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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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起来,陵澜已经到了忍耐的极限,打定主意,谢轻随再不说,他也不会再与他一路。
然而出乎意料的,谢轻随这次却没有像以往一样顾左右而言他,反而答应得很快。
陵澜下一句“分道扬镳”就没有机会再说出口。
谢轻随像知道他要说什么,可怜巴巴地,“我知道的,都告诉你,求公主千万不要抛弃我。”
说话的时候,他在背后抱着他,每次趁他不注意,他就要动手动脚。
陵澜刚要推开,他就握着他的手,“心尖血嘛,那时候,我的风捕捉到你小徒弟的一部分记忆,在你问他要心尖血的时候。”
“我带你看看。”
说完,平地就起了一阵风,风过后,陵澜看到了久违的星罗峰。
竹屋之中,身着浅蓝衣衫的少年在刻一块玉料,桌上摆着另一块红色玉佩,他在对着它,试图刻出一模一样的形状。
谢轻随看到那块红色莲花形状的玉佩,感觉久违的牙又痒了。
陵澜正在看,忽然听谢轻随说,“阿澜,你的玉佩还真多啊。”
语气略有几分阴阳怪气,陵澜随口道,“批发的,自然多。”
谢轻随一哽。
少年时的苏星弦几乎每晚都会在烛光下刻玉石,起先他刻得不好,并不满意,后来,他的技巧越发娴熟。
玉屑自他修长的手指纷纷落下,玉石的形状也越发神似,只是他总觉得少了点什么,仍是不满,却找不出原因。
俊秀清然的眉目间难得的有了几分懊恼,他看了眼对面早已暗下的竹屋,“这种俗物,师尊一定不会喜欢。”说完,他就把那块雕得已经可说是完美的莲花玉佩举火燃尽。
谢轻随轻飘飘“呵”了一声,陵澜说,“不爱看你就不要看。”
谢轻随道,“我当然要看。”语气颇为咬牙切齿。
风景变换,却依然是这间竹屋。
似乎下过一场雨,空气中有些湿气,木门被推开,撞入一室梨花香。
蓝衫少年跌跌撞撞地进来,衣袖下渗出一层又一层的血迹,覆盖了那层淡雅清贵的蓝。
他伤得很重,却不理会自己的伤口,任由那些血把满屋梨香都染得血腥。
他从怀中掏出一朵花,一朵枯萎的花。不知道那朵花原本是什么颜色,枯萎之后,它却是一种与他瞳色相近的灰。
屋外传出了丝竹之声,伴着咿咿呀呀的腔调,他似乎已经习惯,却仍然不能忍受,且是忍无可忍,带着一身的伤,却站了起来,出门去了。黄昏阳光穿梭山林,带血的浅蓝衣衫在其中隐没。
打开的轩窗之内,一个少年正做了戏曲装扮,婉转腔调中,挥了一把流云水袖。
素衣仙人斜躺在竹塌上,漫不经心,伸手拨了下怀中琵琶,本是清净的修仙之地,此刻,却遍布靡靡之音。
谢轻随倚靠窗边,似笑非笑,“你好生会享受啊,小师侄。”
他看了眼唱戏的少年,“一个还比一个更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