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动乱之中挽救了回来。那么作为唯一的储君,小木头又能做到哪一步?”
阎三更与何必知面面相觑,他们有些不明白姜杉在担心些什么。
何必知思考了片刻,随后说道:“姜先生是希望让小木头多长长见识?”
“正是如此。”姜杉正色说道:“知动乱之源,晓民生之艰,未曾亲眼见过,又有多少人能够了解得实实在在?若是一个君王,连自己治下的土地究竟是何等模样都不了解,又说什么天下臣服?”
阎三更将酒杯往桌上重重一顿,“你知道我不喜欢听这些大道理,我最后问你一次,小木头你到底交不交给我们。”
“你舍不得他。”姜杉不为所动,“或许是因为你自己经历过的那些动乱童年?”
阎三更脸上怒气浮现,“这不关你的事情。”
姜杉将烟灰磕在地上,“就算我让你护送小木头回昌隆王都,到了武梦面前,你便舍得将小木头还给她了?”
阎三更张口欲言,最后又把话头吞下。
姜杉叹了口气,“你曾经与我说过,你不希望小木头成为各方势力争斗的筹码,这是你的初心,我希望你不要忘记。但是,还有另外一点,你更加不该忘记,他真正的身份,不是一个迷了路,找不到家的孩子。他是燕国王储,他是未来的燕国之君,他不仅仅代表着自己,更是代表着燕国千千万万的百姓。”
阎三更咬牙说道:“那你当初就不应该选中我们。”
姜杉笑着摇了摇头,“我选中你们,是因为你们的赤诚之心,更是因为你们曾经经历过的那些痛苦,比寻常人多出数倍,你们能够教给小木头的东西应该更多。我不仅仅希望你们成为他的保镖,更希望你们能够成为他的师父,兄长,朋友!”
“带小木头到处去看看,看看这燕国的大好河山,看看那大好河山下的恶土泥泞。”姜杉正色说道:“他已见过庙堂之高,更该探探江湖之远。”
说完这些,姜杉将面前酒水一饮而尽,缓缓地吐出类口浊气,“我可以放心地把他交给你们吗?”
阎三更与何必知面色凝重。他们突然感觉到了自己肩膀上的担子。那很有可能,是这个国家的未来。
何必知的手指摸索着杯盏,“我不能保证什么,承诺都太虚假,所以你愿意相信那便相信,你不愿相信我们也会把小木头给带走。”
阎三更将酒壶直接扫落地上,那晶莹酒水撒了一地,可是这一次阎三更没有半点心疼。他双手撑着桌面,沉声说道:“酒已喝干,说吧,小木头在哪儿?”
“啧啧啧,浪费了我一壶白玉陈酿。”姜杉依旧慢悠悠的模样,他甚至拿起桌上锦帕擦了擦嘴,这才继续说道:“小木头,我已经让许淳元带走了。”
“你这瞎子!”阎三更闻言大怒,一拍桌子长身而起。
姜杉微微后仰,笑眯眯地说道:“不过,我这里还有个普通孩子,能让你们带走。”
“啊?”阎三更顿时一愣,他有些赶不上姜杉的思路,“你这家伙到底是什么意思,咱们四个是四大贼,又不是小孩儿的私塾。”
“等等。”何必知突然眼前一亮,拽住了阎三更的手臂。
阎三更不解地看着何必知,何必知却是对姜杉说道:“不知道这个孩子,现在在哪儿?”
姜杉哈哈一笑,用烟杆敲了三下桌面。
后院阴影之中,方寒拉着一个瘦小的身影走了出来。
阎三更扭头望去,目瞪口呆地望着那个人影,“小,小木头?”
方寒松开了小木头的手掌,“阎叔叔!”小木头迈开小腿狂奔,直接扑入了阎三更的怀中,“小木头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呢!”
阎三更揉着小木头的后脑勺,一脸茫然地望向姜杉。
何必知却是站起身来,向姜杉深鞠一躬,“姜先生之谋,何必知自愧不如。”
“嗯?自愧不如,那也是应该的。”姜杉完全没有不好意思,“五年前的九霄文榜,我也就比扬獍师兄低了一位而已。”
何必知先是一愣,随后姜杉放声大笑起来。
阎三更和小木头一脸茫然地对视了一眼。
“阎叔叔,他们在笑什么啊?”
“谁知道啊。这种肚子里都是坏水的家伙,各个脑子都不正常。”
“不是我们太笨了吗?”
“嘿,你这臭小子,要造反了是不是?”
“哎哟,我娘亲说了,不能拍脑袋,会越拍越笨的。”
“小木头真乖。”何必知也插了一脚进来,“你阎叔叔啊,就是小时候脑袋被驴踢了。”
“你这人渣!真是找打!”
“呸!无谋莽夫!本公子还能怕你不成。”
一时之间,这后院之中充满了欢声笑语,只是在隐约之间,阎三更觉得自己遗忘了一些什么,一转头,他也就将这疑惑抛到了脑后,“哎呀,我说老姜啊,你那酒还有没了啊,我刚刚根本没喝够啊,真是太可惜了。”
院墙之外,阁楼之上,风易飞蹲在屠炭身边打瞌睡,“哇,炭哥,老大他们怎么还没来啊。”
屠炭也是一脸无奈,“可能,可能是里面地形比较复杂?”
何必知打了个哈欠,“那我们再等等?”
屠炭迟疑了片刻,“那我们再等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