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宁城,张家米铺,地下密室。
七人围坐一圈,八仙桌上放着一个铜锅。锅下煤炭熊熊,铜锅正热;锅上热气腾腾,烟熏雾绕;锅旁十八个大碟,如那花团锦绣。
“差不多了。”张掌柜看着锅里菜色翻腾,伸手拿起筷子。他环顾一圈,“今晚大家都受累了,店里来不及做什么好菜,围着火炉将就一样。”
说完这话,张掌柜便准备伸手去捞菜,却发现桌边其他人都没有动弹。
张掌柜抬眼去看,见到众人面色各异。
楼兰与小木头没有拿起筷子,而是将目光落在对桌的四大贼身上。
四大贼已经换了干净的衣物,只是神色不佳。
他们四人各自沉默。阎三更一杯接着一杯地喝着闷酒,屠炭虚弱地握拳咳嗽,何必知虽然面色如常,只是他那眼睛始终盯着身边的风易飞不放。
风易飞低头,双手搅在一起,不知在想些什么。
气氛凝重。
张掌柜皱了皱眉,随后舒展开来,带上些许笑意,“大战之后,大家多吃点补充体力。还有小飞啊,你这飞贼可是出了名的吃货,怎么今天成了锯嘴葫芦?”
风易飞恍然惊醒,抬头露出一丝苦笑,“我,我没有胃口。”
阎三更不以为然地饮酒一杯,“不就是个姑娘。”
风易飞顿时愣神,眼神复杂地看着阎三更。
何必知用扇子一拍桌面,“莽夫!你说的是人话?”
阎三更也将酒杯一拍,“人渣!你有什么资格训我?”
“好了好了。”屠炭咳了两声,“消停一会儿吧。”
阎三更与何必知互瞪了一眼,各自将头撇向别处。
屠炭拍了拍风易飞的肩膀,“小飞,马姑娘的事情,我也是刚刚听说……”
“三哥。”小飞惨笑着低下头去,“别说了,我明白的。”他语气更了低些,“我和马姑娘原本就是不可能的……这个,呵,我早该明白了。”
“这就对了。”阎三更倒了杯酒,推到风易飞面前,“大丈夫何患无妻。咱们这些刀尖舔血的人,原本就过不了清闲日子。还是跟着你大哥我,吃香的喝辣的。”
小飞只是苦笑,没有接杯。
“哼!莽夫!”何必知抱着双拳冷哼了一声,“要是我来处理,也不会闹到如今这种地步。”
阎三更双眉紧皱,“当时也没看到你这智多星说话啊!”
“如果不是我拦着梁饮冰!你这莽夫现在还有命在?”何必知直接指着阎三更的鼻子骂了起来,“就你那狗屁计划,没有我和闷葫芦救场,你就得撂在那儿。”
阎三更握紧双拳,目露凶光。
“好了!”屠炭猛得一拍桌子,“我叫你们安静!”
桌上顿时一静。
屠炭又咳了两声,伸手拿起筷子,“都安静吃饭,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
何必知不说话了,夹起一片牛肉便扔进锅里。
阎三更也不说话,继续闷头喝酒。
小木头扭头看了一眼阎三更,张嘴欲言。
楼兰抓住小木头的手腕,对他摇了摇头。
小木头疑惑地眨了眨眼,但还是闭上了嘴巴。
气氛越发凝重。
张掌柜抬着手腕,手中筷子落也不是,提也不是。
便在此时,密道尽头传来“扣扣扣”的敲击声响。
张掌柜赶紧放下筷子,如释重负地站起身来,“应该是有新消息来了,我去看看。”张掌柜逃离了饭桌,但是桌上的凝重依旧没有散去。
大家默不作声地做着自己事情,只能听到阎三更倒酒的轻轻声响,还有锅里的热水咕嘟。
许久之后,张掌柜回到了密室之中。他在餐桌外围顿住脚步,看了一眼桌上众人,随后面色沉重地坐回座上。
“怎么了?”屠炭瞥见张掌柜脸色,问询了一声。
“新消息。”张掌柜叹着气,瞥了风易飞一眼,“坏消息。”
众人脸色皆是一凝。
阎三更直接放下了酒杯,“娘的,老子今天就没听到过什么好消息。”
张掌柜并不去看阎三更,自顾自地说道:“刚刚,梁饮冰通报全城。”
“通报全城?”何必知露出沉思神色,“现在才是五更天,天都没亮。”
张掌柜面露苦笑,“饮冰武堂纠集了所有人。官兵,地痞,武士,敲锣打鼓,全城通报。”
众人听到这话,顿时面面相觑。
何必知伸手摸着下巴,“梁饮冰如此大费周章,定然是发生了什么,逼得他不得不出此下策。”
“不清楚。”张掌柜回应道。
阎三更不耐烦地用手指敲着桌子,“管他有什么大事,他带着手下乱吠了些什么?”
张掌柜闻言一顿,扭头看着风易飞。
众人也顺着他的目光,也向风易飞看去。
风易飞后知后觉地抬起头来,疑惑地看着众人,“怎么了?”
“小飞啊,你,不要太过激动。”张掌柜硬生生挤出一丝安慰的惨笑来,“梁饮冰他,他限令四大贼于日出之前去东城门自首,否则……否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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