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到“死”这个字,钟汪远眼中的寒光乍现,看向舒望的眼神也十分陌生。
他们之间又像是回到了从前,她的病情还没有得到抑制,心里也还惦念着顾朝承的时候。
这两年多来好像已经改善的关系,渐渐走向正规的关系,仿佛一下子被打回原型,一点也没有改变过。
所有的过往都如向东的流水,什么也没有得到的人,何尝是她一个。
钟汪远抓着她的手颤着,怒从中来,他颤抖着问道:“死也不要留在这里?你以为你还有谁能去投靠!你就这么讨厌我?”
“你是要去美国找你的父母,又或者投靠你姑姑?你觉得你拿什么身份去依靠人家?还是现在就去找你的哥哥?我告诉你,他和你是同父异母,就算你们有血缘关系,你以为这么多年都没有培养感情,他会对你那么好吗!你在他的眼中,甚至不如那个没有血缘关系的沈薇,你知道吗?”钟汪远一声声质问着。
他怒极了,一下子甩开舒望的手,舒望也害怕,一步步往后退。
心情一片混乱之中,钟汪远忽然问道:“又或者,你现在还想要去找顾朝承?”
去找顾朝承?
舒望被囚禁了好几天,其实她自己也茫然的不知道要去哪里。
可是这一刻,经钟汪远这么一提醒,她觉得自己突然又好像有了目标。
她的确是要去找他,她也应该要去问一问他。
舒望索性豁出去了:“我就是要去找他那又怎么样!”
“难道我还不能去找他?”她反问了一声。
此时此刻理智早就脱轨,一切都变的没有头绪,她的世界早就颠倒。
甚至连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要做什么。
钟汪远怒气横生,在那一刻全然爆发:“你去找他,你要去问他什么?问他有没有爱过你?心里是不是有着你?这些事情你心里不是应该有答案?”
“旁人这么以为也就算了,难道你也愚蠢到以为他不揭穿你的身世,就是真的为了你好吗?舒望,你省省吧!你简直愚蠢的可笑,一厢情愿到我想要同情你都没有理由同情!”钟汪远一步步逼近。
舒望慌忙中,也想不清到底为什么了,只是无比慌乱的喊道:“那他为什么不说出来,如果他知道,这么多的机会,他都可以告诉我,为什么没有!我不相信,不相信他对我是无情的,就算不足他对沈薇的执念,至少也是有那么一点点我的位置的。”
钟汪远的手,再度抓住了她的肩头,那力道大的仿佛要把舒望的肩膀按碎。
钟汪远咬牙切齿道:“你已经自作多情到了这个地步吗!顾朝承爱不爱你,只要不是傻子都能看得出来!如果他爱你,就不会把你送到我的手上,就不会让你被那个前男友那么折磨,就不会忍心伤害你一星半点,你以为他真是心疼你,不忍心所以才不说吗?他做的这一切,不过是一个局!你不过是他那一局棋里的饵,你只是一颗棋子,你知道吗!”
棋局的饵,棋局里的棋子。
任意摆放的那一种吗?
如果需要,虽是都可以牺牲的那一种吗?
他根本从未放在心上,也从未有过任何感情的那一种吗?
如果说崩溃已经到了一定地步,是会在爆发中灭亡的,舒望此刻便陷入了死寂,只剩下几分的力气,挣扎道:“我不信!我才不是什么棋子!他对我很好!”
她现在也许并不爱顾朝承了,但她的这幅模样,就好像是要证明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人,不欺瞒不欺骗不将她当成是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