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一气死了几百人,而且还是官方的人,就算是剿杀土匪山贼也得给人家个说话的机会不是,上来就是斧劈箭射,尸横遍野。而且,王道远还列举了梁公平的十大罪状:比如垄断市场,强办联营,所盈全部裹入私囊,在郓城胡作非为,聚敛民脂民膏,草菅人命,乱杀无辜,假公济私……等十大罪无论哪一条都是言之凿凿,连济南府张大人都奇怪王道远这个老对头远在江西咋知道这么清楚。张大人和王道远一直不和,当年济南府之争,王道远本想留在济南府,图个离乡近,却被张大人挤兑走。二人为此一直心有芥蒂,张大人自然不能落他的口实,霍林一事连京畿都震动了,发生在他眼皮子底下,查办梁公平一案刻不容缓,连夜把司徒清喊来一顿暴骂,命他即刻带人前去督办。司徒清这样的势力之徒,一旦危及到自身,亲爹都不认,何况梁公平这样的利益朋友,恨不得不见面就把他直接斩杀,以便撇清干系。
一个月后,在郓城通往济南府的官道上,几百人的队伍中有一辆囚车,车里坐着的正是梁公平。
此刻的梁公平不再是先前的光鲜富态模样,而是邋里邋遢,蓬头垢面,歪着头不知想啥,或许是感叹世态炎凉,前不久还称兄道弟从他这里拿走无数奇珍异宝的司徒大人,现如今,连正眼都没看他一眼,见他就像躲瘟疫般。但他很快不需要想了,因为,一只利箭不知从哪里飞来,准确无误地插在他的左胸,力道极大,只留出箭尾。梁公平都没来得及发出一点声音,就走到了人生尽头。
直到司徒清派人给他喂水时才发现他已中箭身亡。司徒清叫人取出箭,除去血迹,发现上面有个吉字。
司徒清看着箭杆心里刚升起的那一点失职感立即消失,他笑了。回到济南府,迫不及待直奔张大人书房,张大人得知消息,拍案骂道:“几百个人连一个人都看不住,你真是个窝囊废。”
“大人,那箭手预先埋伏,藏身几百米开外的密林中,一箭索命,任谁也想不出天底下会有这样的神射手。”
“这么说,你们根本未照过面,更不知是何方神圣做的了。”
“是的,大人。”
“唉,这下子更给王道远那老儿参我一本的机会,他必会上本说我故意隐瞒,杀人灭口,死无对证。”
“大人不必忧心,那射手百
密终有一疏,大人请看。”
张大人接到手中一看,“哦,吉字。”
“对,寻常人是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的,但是偏巧,卑职知道。”
“哦。说来听听,这里有什么玄机啊。”
“大人,卑职以前在江南铸造当过监察,我朝的箭支铸造厂只有南北西三个厂,北是京城的王恭厂;南就是衢州的江南铸造厂,俗称江南制造;西则是吉安制造。每个厂造的箭支上面都会有特定的符号,王恭厂的箭支上面是个王字,江南制造的箭支上面有个南字,而西厂他们所做的箭支上边有吉字。”
“你能不能长话短说,说的本大人头都晕了。”
“这就说到重点了,大人,这个吉字表明这支箭是吉安制造,而吉安隶属江西。”
“哦,你的意思是说,射手是江西方面的人。”
“是的,大人,江西骑兵营伤亡惨重,幸存的人埋伏在道旁伺机刺杀报仇……”
张大人手捋胡须,点头道:“嗯,人家死伤几百人,报仇也是情理之中。”
“大人,江西巡抚王道远参咱们一本,说您督下不利,疏于体察下情。可先不说梁公平未经公审,罪名亦只是嫌疑并未盖棺定论。从律法上讲,他只是暂时革职查办,并非罢官问刑,从这一点上说,他即便在囚笼中,亦仍是朝廷在册的官员。如今,五品官员被王巡抚手下射杀,他们岂不是犯了杀官的罪名,就算没有他指使的罪证,最起码这督下不利的罪责也会落他头上,看他王道远如何自圆其说。”
“哦,呵呵,你不愧是我的智囊,这一点想的周全,他参了我一本,这个亏咱不能白吃。嗯,你立即以我的名义上书一封,我也要弹劾他王道远督下不利,凭什么没等过堂问审,便把人给我杀了,他们骑兵营不好好在江西待着,却跑到我山东地界常驻,说不得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难道是杀人灭口?”
“这个属下听说,他们已经来了挺长一段时间。前不久,临淄城闹匪寇,他们还有义举,帮助过临淄县衙剿匪,布知县还曾上函为其邀功呢。”
“嗯,你这一说,我也想起来了。唉,却不料这些有功之臣,竟会……唉,这件事对上面是一个说法,在内部我要一个真真切切的答案,你务必尽快给我查清。”
“是,大人,卑职即刻着手调查。不过,郓城知州已死,所谓国不可一日无主,郓城不可一日无父母官啊。”
“嗯,这边大乱方休,需找个老成持重的人来管理。刚刚你提到临淄,那边的父母官布泰诨年纪不小,为人稳重,前不久又立了大功,我看就叫他去郓城暂代知州一职吧。回头,给吏部去封保荐公函,凭我的推荐,应该没什么问题。”
“是,大人,卑职这就去起草任命文书。”
就在梁知州殒命的半月后,布丁的伤势也基本痊愈。于木於报了仇,心结全无,唯一牵挂就是寻翠坊的小宝,他们的关系可用师徒形容。二人收拾停当,辞别叶寻,骑马回返临淄。小六子见叶府这边无事,也收拾行囊去找花叔学内功去。三人骑马来到分岔路口,小六子欲语还羞,捏着衣角,有些不舍。
布丁逗她道:“怎了?舍不得哥哥。”
小六子道:“布丁,对不起,都是我下手太重,害得你遭这么大罪,我该怎么报答你呢?”
布丁道:“报答自不必了。你切记日后,待你学好了飞花摘叶,可别用在我身上就行。”
“啊,你怎么知道我在学这个?”
布丁鼓起腮,道:“哥哥我会气功。”
“呸,才不信。一脚就踢趴窝了,你若真会气功那受伤的就是我了。”
“不信是吧,你敢叫我击你一掌吗?”
“哼,就凭你这点浑浊之力,随便来打。”
“好,你有种就闭上眼,运起气,我要发功了。”
“为啥要闭眼睛啊?”
“瞧你这小体格,拿俩眼瞪着我,哥哥哪狠得下心用力啊。”
“嘿,好,你用尽全力来打便是。”小六子深吸一口气,在马上闭眼挺胸,腰杆子挺的笔直。却不料,左胸一疼,乳F被人狠狠拧了一把。这才知道被骗了,睁开眼,布丁已经打马奔出老远,得意大笑:“哈哈哈,没有胸的小水牛,怨不得我认不出。”
“你个坏种,你等着,我饶不了你,驾…… ”小六子气急败坏,打马追去。可她功夫虽好,论马术则远不及布丁,追了会儿没追上,只得作罢。气急败坏地朝着布丁消失的方向大喊,“你等着,等我学会飞花摘叶,第一个就去摘了你的狗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