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丁和于木於终于回到阔别近三个月的临淄城,于木於还是先藏进方石冢。布丁来到衙门大堂之上,傻眼了,坐在公案后面的不是布大人而是马彪文。
马彪文看到布丁,十分热情,迎过来道:“布丁啊,你终于回来了,想死本官了。”
“马……大人,你怎么坐在布大人的位子上?”尚有些不可置信。
马彪文咳了一声,道:“告诉你多少次了,叫我袁大人。你这人啊,聪明是够聪明,就是记性不太好,哈哈哈,不过,本官高兴,不与你计较——布班主,本官现今是临淄县令,是济南府亲下的公文,我坐这位子有何不可啊?”
“哦,那恭喜大人擢升。”布丁心里翻了锅了。
马彪文拍肩膀道:“衙门近来事务繁多,日后,还要请你多长长心啊,城内城外的治安,还得主要靠你啊,布班主。”
“是,马大人。请问,布大人去哪里了?”
马彪文眉头不自觉皱了起来,想喝斥布丁叫袁大人,终于还是忍住,面色十分不悦道:“布大人已经去郓城赴任了。”
“啊!”布丁这才知道怎么回事。不用说,布大人升官调走,空出位置,这边马彪文趁机使钱,再加上有吴知府保举,县丞升知县也算是合情合理。
“那戚师爷呢?”
“呵呵,他和布大人是对老搭档,焦不离孟,孟不离焦,自然跟他一同赴任去了。”
布丁心里霎时变得空落落的。衙门里最支持他的两个人都走了,看着马彪文,便如同一堵墙压过来,有些喘不动气的无力感。这时,何大劲和乔四走进来,明明汇报公事,却当着布丁面,窃窃私语,故意不叫布丁听到。布丁看他们和马彪文一丘之貉的样子,心里更添堵,眼下的衙门可谓正气全无,群魔乱舞。这才不到三个月的时间,已经物是人非。当然,这次变动跟他自己很有关系,要不是他搞垮梁公平,就不会调走布大人,有布大人压着这群歪门邪道,县衙还不至于这么乌烟瘴气。现在的县衙,布丁只想着一个字——闪。遂与马彪文告辞,转身出来,正碰见元丘。元丘搬着一摞子旧衣服从快班门房走出来,看见布丁,停下脚道:“你小子,终于作回来了?”
“大叔,你这是?”
“唉,大叔退役了。”
“你不是还没到时候嘛?”
“是乔四那小子的意思。”
“他,他凭什么?”
“小马没告诉你吗?”
“哦,没有遇到他呢。”
元丘压低声音道:“乔四那狗东西当了县丞了。”
啊,布丁又吃了一惊,心里堵的更厉害了。
“唉,布丁啊,大叔正想去找你呢,眼下这衙门,大叔奉劝你还是别干了。你看看现如今这掌权的都是些什么人哪
?有个正人君子没有?最要命的是他们都跟咱们不对付,大叔一看这情形,就算他们不撵我,我也待下去了,三十六计——走为上。”
布丁道:“群魔乱舞,方显我辈风采,我要坚持下去。”
“唉,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你好自为之吧。”走了几步,停下回头看向布丁,想说什么,最终苦叹一声,摇摇头走了。
布丁现在思爹心切没工夫想那些,出了衙门便直奔临河村。马大胆家不难找,在院门口,老爹布毛正抽着大烟袋和一位不知名的老者对弈。下象棋是布毛唯一的爱好,而临河村的村民几乎人人会下象棋,是本地远近闻名的棋村,布毛这段时间呆的可以说是乐不思蜀。
马大胆见到布丁,忙过来接待,端茶上酒,“伯父来我这里可谓乐不思蜀,我临河村人人会下象棋,因为棋艺便如同排兵布阵,可以锻炼人的观察力和思维,本就是将军们发明的玩物,我们村有条不成文的规矩便是要人人会下。”
布丁见他侃侃而谈,道:“这几日为何没去衙门听差?”
马大胆叹道:“够了,乔四这厮现今混了县丞一职,上来便将老班主逼退,整日对我们快班的人骂骂咧咧,颐指气使,弄得下面人心都散了,连袁文都主动请辞调往县大牢当一名狱卒去了。就吴青和赵员两个墙头草没亏着,其他人多少都受到牵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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