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张家的香火不能就这么断了啊!我张韦昌给你下跪了!”说着又呜呜地哭起来,并且要给石营长跪下。
石营长连忙扶住他,说:“老爷子,你先别激动。我们一起来想办法。”
张子恒也是眼泪模糊。
突然,佘诗韵小声说道:“听,有婴儿的啼哭声!”边说边做出仔细谛听的样子。
佘诗韵的话顿时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都一起尖起耳朵谛听周围的动静,就连张幺爷也立马止住了“呜呜”的哭泣声。
四周突然变得极其安静。但是,佘诗韵说的婴儿的啼哭声没有出现,只有黑子在大殿外传来几声呜呜的低吟声。黑子仿佛依旧在伤感。
日渥布吉朝佘诗韵说道:“诗韵,你是不是听错了?是那条狗发出的哭声。”而佘诗韵仍旧在仔细地谛听,而且越来越专注,渐渐地,她的两道娥眉紧皱了起来,似乎这样的谛听很吃力,在耗费她所有的精力。
“真的有婴儿的啼哭声,我听不真切,还有别的奇怪的声音……”佘诗韵急切而又专注地说。
佘诗韵怪异的表现把石营长和日渥布吉他们都弄得有点惊讶了,定定地看着佘诗韵。
静园老和尚这时却朝佘诗韵缓声说道:“姑娘,别着急,集中你的心力,仔细听,你一定能够听到那个声音的确切源头的。那个声音既然来了,你就应该抓得住它!”
静园老和尚的话似乎给了佘诗韵某种神秘的启示,她轻轻地闭上眼睛,继续着艰难的谛听。
大殿里安静得几乎可以听见彼此心跳的声音。所有的人都在试着谛听佘诗
韵说的那种声音——那种新生婴儿哭泣的声音。然而,安静的世界里,没有任何声音。
佘诗韵越来越专注,娥眉越皱越紧,微闭着的薄薄的眼皮在不住地颤动。她的眸子在关闭的空间里急速地转动起来。
香玉一直紧盯着佘诗韵,她在心细如发地观察着佘诗韵表情的细微变化。她似乎突然明白了什么,拉了一把旁边的隐露,摊开自己的手掌让隐露看。
隐露翻然醒悟地朝香玉轻轻点了点头。两个人心领神会。
静园老和尚这时盘腿坐下,他又开始掐起手里的念珠,唇齿间飘出缕缕梵音。四周阴冷干硬的空气在静园老和尚的梵音里开始起了变化,变得如同水一般地清澈澄明起来。
隐露朝香玉使了下眼色,香玉心有灵犀地走到佘诗韵的身旁,用一只手抓住佘诗韵的手,在她的耳边轻声说:“不要被别的声音扰乱你的心神,你只专注你要寻找的声音,你不用慌张,也不用急躁,你会找到它的……”
佘诗韵微闭着的颤动的眼皮在静园老和尚的梵音声和香玉的安慰声里渐渐平息下来。紧皱的娥眉也渐渐地舒展开,气息变得平稳,神情变得愈加专注。
突然,佘诗韵的眼睛悠然张开,漂亮的眸子变得极其的神采奕奕、乌黑透亮,所有的人都被佘诗韵这样的眼神弄得心里一惊。
“我找到它了,那声音就在灰烬的下面。”佘诗韵无比惊喜地说道。
佘诗韵的话把所有的人都震住了。石营长和日渥布吉面面相觑,张幺爷和张子恒更是大张着嘴巴,看着佘诗韵说不出来话。静园老和尚唇齿间的梵音声也戛然而止。只有香玉和隐露两人相视而笑。
佘诗韵接着说:“我从来没有经历过这么愉悦的心路历程,有种回到故乡见到了久别重逢亲人般的那种喜悦的亲近感。”佘诗韵这时突然变得很激动。
静园老和尚从铺着青石板的冰凉的地上站起来,朝张子恒和张幺爷说道:“赶紧把这堆灰烬打扫出去吧。事情的转机也许稍纵即逝,我们已经耽搁不起了。”
石营长终于大声说道:“你们是不是都疯了?一堆死灰下面咋会有婴儿啼哭?你们真的是疯了,一个个脑壳都不清醒了!”
静园老和尚长声唱道:“阿——弥——陀——佛——”
张幺爷和张子恒却站着没有动,他们也同样不会相信这堆灰烬下会有一个啼哭的婴儿。况且,除了佘诗韵以外,谁也没有听见什么婴儿的啼哭声。
这不是真正的无中生有,睁着眼睛说瞎话吗?谁当真谁不成傻子了吗?
香玉这时扶着佘诗韵的肩膀说:“妹子,我们先出去,让他们在这里面忙吧。”
佘诗韵却挣脱了香玉,一脸痴迷地说:“不,我要亲眼看见把这堆灰烬搬走。”
张幺爷顿时就揪心地痛苦起来,自言自语地小声说道:“又疯了一个!咋说疯就疯了呢?”
张子恒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佘诗韵,他也觉得佘诗韵不该在这个时候突然神志不清的。
隐露这时笑嘻嘻地朝静园老和尚说道:“师弟,看起来只有你我两个人动手来清理这堆灰烬了。看不破,猜不透,寻不着,点不穿,人心都是这样的,呵呵……”说着就转身出了大殿找家什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