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大喇叭抬眼一瞅,正是本家顾洪江,顾洪江人长得又高又壮,那手攥着她的手腕子力道用的也极大,就像是要把她的手腕子掐碎一样。
顾洪江瞪着毕大喇叭狠推了一把,毕大喇叭咚咚咚连着倒退了三步。
“哎哟喂,你们这是合起伙来欺负俺们孤儿寡母喽,你们这些人都是些欺软怕硬的哦,你们这帮龟孙子,都拿了人家的钱,这会都在这当儿子喽……”
这话一出那些从顾连喜手里借了钱的人脸上都挂不住了,顾洪江本就有事求着顾忧,这会首当其冲站了出来,
“毕大喇叭俺还告诉你,你少在这满口喷粪,俺们那叫借你懂不?俺都是要还的!”
顾洪江这么一说,其它那些人为了自个的脸面也都应和到,
“就是俺们那叫借,谁也没说不还。”
有几个脸皮子薄的,当场就挤到顾连喜身边把钱塞到了他手里。
“还你麻批,你当俺傻啊,你们当时商量的时候当俺不知道啊,你们这帮狗日的,就是没打算还!行啊,你们来看俺笑话,俺也看看你们笑话,别杵那跟个人似的!”
毕大喇叭也是被逼急了,从地上爬起来跳着脚的骂,再看那些个借了钱的人,那脸上跟开了染扎铺似的,青一阵白一阵的,别提多好看了。
顾忧微微勾了勾嘴角,觉得也差不多了,上去拍了拍桌上那袋子面,“毕大喇叭,别东扯西扯的,现在俺跟你说的是这面和肉的事,为啥这东西在你家?”
反正已经撕破脸了毕大喇叭也豁出去了,蹦着高的指着顾忧骂,
“谁家没米没肉哇,别以为你上城里混了两天,就有米有肉,不兴别个家有,俺就说这是俺家的你能咋着。”
顾忧被气得笑了两声,随后脸往下一拉阴得吓人,
“毕大喇叭,俺可告诉你,如果俺能证实这面和肉是俺的,你这就是抢是偷,就是个贼,俺可以让公家把你带走,你这是要判刑的!”
一说到公家,毕大喇叭也有点肝颤,可在村里这么些年,也没见公家的来过人,有了刚刚那一遭,她寻思着顾忧又是拿话框她,她卡巴了两下眼睛,说,
“别以为搁城里待了几天就张口公家闭口公家的,公家是你开的,你说啥就是啥,你还真就别拿这吓唬俺,俺不怕。没听说为点粮食米面还能做牢的!”
“行,俺知道你没啥文化,俺今个就得较这个真,俺让你看看为点粮食米面是不是能做牢,正好今个村里人都全,俺也让大伙做个见证,从今个起俺顾忧跟俺大哥顾连喜,跟你和顾莲断绝关系,从今往后,你家是你家,俺家是俺家,俺们再也不是啥子亲戚,反正俺二叔跟俺爹娘也没了,对俺二叔的心俺也尽到了,以后俺绝不会再叫你一声二娘!”
顾忧把话说得如此绝决,村里的人都是一愣,顾忧出门不过两个来月,却跟从前完全不一样了,再不是那个事事忍让的顾忧了。
田杏看着毕大喇叭那张难看的脸,心头那叫一个爽,想想当初她跟杨建伟一起诬陷顾忧跟贺朋钢钻苞米地的时候,田杏就想上去抽她两嘴巴。
“不认就不认,谁怕谁,别以为你进了城大伙就得让着你,俺就是不怕你咋的。”
事到如今毕大喇叭还图个嘴硬,看得旁边的人一阵摇头,就连田胜利都看不下去了,指着毕大喇叭骂到,
“你这啊,要是被关了那就是活该!”
田胜利一说这话,毕大喇叭也有点慌了,但已经到了这个份上,她也不能认怂,就只能赌赌顾忧没法证明这面和肉是她的,这谁家都有的玩意,毕大喇叭还就真不信她能证明这东西是她家的。
“哼,你们别吓唬俺,这谁家都有的东西,你说的清是谁的,俺就说是俺的,你们哪只眼看到俺是从她家拿的了。”
看毕大喇叭这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顾忧真恨不能上去踹她两脚,可一扭头瞅见缩在里屋门缝边的顾莲正瞪着一双惊恐的眼睛瞅着外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