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清小声地问郑晴川:“七七,你是不是怕哥哥也像三哥哥和四哥哥那样下山去,所以故意装成这样啊?”
郑晴川哭笑不得,心想:你冤枉我了!然后摇摇头。
阿清把头一歪,又说:“那你别缠哥哥了!哥哥这几天很辛苦,不开心。我和阿韵可以陪你玩啊!”
郑晴川把眼睛一闭,没回答,心里不知是什么样的打算。
其实,郑晴川怕的岂止是毒蛇而已?不论是大环境,还是居住的小环境,不论是人文环境,还是地理环境,都让她没有安全感。那次偶然的惊吓,就像点燃鞭炮的火花,在郑晴川的内心里来了次连环爆炸。
——
苏牧的处境可以用内忧外患四个字来形容。
高山上确实多毒虫猛兽,面对其他人要下山去住的意见,他没有反对。
可是,不反对不等于许可。洪峥长在很多时候听苏牧的话,仆人们自然不敢大肆地发表意见,而剩下的那些妇孺们毕竟胆子最小,虽然抱怨得厉害,却不敢和苏家分开住,因此嘴上闹得厉害,实际上却拖拖拉拉、犹犹豫豫,暂时没有离开。这些人信任苏牧,就像小兵信任将军一样。
苏牧担心郑晴川,这几天就没有下山去。没想到洪峥长和杜师父这几天去山下都打探不到新消息。
有时候,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但是,有些时候没消息才最让人悬心、不安。
众人的脸上都飘着乌云。
几个人聚在一起商量。
杜师父道:“恐怕是打起来了!京城的城门一闭,没有人进进出出,消息传不出来。”
洪峥长忍不住拍桌子,骂了几句粗话,大意就是那些皇族把打仗当下棋一样,把别人当棋子,麻木得不顾别人死活!
苏牧道:“如果京城不得不关了城门,可见忻王爷的人马已经到了京城外,双方对峙。”
洪峥长又握拳,捶一下桌:“希望三弟和四弟迷了路才好!”
洪峥长这个不习武的人比习武的苏牧更像个武夫!
杜师父脸色凝重,又隐隐约约地带着希望,道:“没有消息传来,估计是因为忻王爷治军严谨。这样看来,忻王爷不会输。”
苏牧点头,道:“就像貔貅,只进不出。远处的人都赶去投奔他,已经跟住他的人却没一个离开,所以消息也是只进不出。”
虽然言语中透着乐观,但是三人都是蹙着眉,没一点轻松的样子。毕竟,他们暂时只能推测,说的只是可能而已。然而,家族的命运和个人的命运却比言语沉重得多。
郑晴川和苏牧寸步不离,自然也在听。她左手牵着苏牧的手,手心那实实在在的沉稳力度和温暖让她安心,暂时远离忐忑。
阿清和阿韵也坐在旁边听。其他人没参与这种商量的事。
郑晴川心想:希望速战速决!免得夜长梦多!
——
又过了半个月,坏消息传来。
“肃王爷诛杀了几个不屈服的大臣,另外有驻守边疆的将军带兵赶去援助京城,围攻忻王爷!”
洪峥长恨恨地骂:“偏偏要干自相残杀这种蠢事!”
苏牧担忧:“如果再不速战速决,恐怕又有人要浑水摸鱼。”
阿清问:“哥哥!打仗不是血流成河吗?其他人还赶着去凑热闹做什么?”
苏牧面沉如水,在重压之下反而没再皱眉,眉间仿佛坦然不畏,转头对阿清缓缓解释:“民间鱼龙混杂,卧虎藏龙。有些对前朝念念不忘的人一看局势乱了,就觉得机会来了,想复辟!这是一种。第二种是民间起义,受过欺压的人聚集起来反对官府。第三种是邻国趁机越界,侵占国土。第四种是大权在握,并且兵权在握的大将也觊觎皇位,更改皇族姓氏,来个改朝换代。第五种是良民变强盗,没有官府监管,便肆无忌惮地打家劫舍。”
阿清眼睛微眯,正在思考,阿韵大睁着双眼,眸光惊讶,二人虽然表情不同,但都在认真地听,丝毫不敢打岔。
等苏牧解释完了,洪峥长大声叹气:“最坏的情况就是全国百姓都变成池鱼!那时候,就算山再高,咱们也没办法隐居。”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啊!大家都害怕战争局面会扩大。之前,眼看着京城要出乱子,于是洪老太爷让他们离开京城。可是,如果战乱殃及全国,那时候何以为家?
一听说山再高也没地方躲,阿韵的眸子里就有泪花打转转,害怕地捏紧阿清的手。
阿清又去牵郑晴川的手,聪敏也抵消不了这样的恐惧。
洪峥长眼见着阿韵吓得肩膀发抖,又看一眼这些天正反常的郑晴川,怕阿清和阿韵也变成郑晴川那样,心想:胆小的人真是麻烦!苏牧这段日子就被拖住了!如果身边再添几个胆小如鼠的人,苏牧就算长出三头六臂,也别想做什么正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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