苹果也烂了!
郑晴川一边帮苏老夫人捏肩膀,一边轻松地道:“祖母,你把以前的酸枣味消食丸送给婆子们吃吧!她们的年纪也大了,而且干活挺辛苦。这个很便宜的!我在跟着姚太医和姚夫人学,等我学会了,就可以做出很多来!”
“嗯!行!”苏老夫人答应。
听苏老夫人说话的声音和语气,郑晴川察觉出了一些变化,按摩的动作不禁慢了一点,虽然天天相处,但是突然发觉眼前的人更苍老了!这变化,仿佛就是一夜之间的事,快得画不出轨迹,并不是循序渐进的事。突然就老到了一个新的层次,就像大风一下刮断树枝。
郑晴川发了一会儿呆,等苏家大伯母进屋来了,她就下了炕,告辞走了。
告辞走了。
苏家大伯母朝郑晴川的后背撅嘴巴,皱鼻子,挤眼睛,再咬咬牙,然后她的后背就被苏老夫人用拐杖敲了一下。
她沮丧地转过身来,拉长着脸,扭一扭肥腰,嘟长着嘴道:“母亲干嘛又打我?都说人老了就越来越不讲理!不能天天打啊!我是来给您说好消息的!”
苏老夫人皱眉问:“什么消息?”
东跨院里刚出了那样的事,眼前能有什么好消息?
苏家大伯母笑眯眯:“您的两个小孙子得了夫子的夸奖!说字写得好!您老准备奖励点什么东西不?听说金元宝和金魁星最吉利!拿了金魁星,以后您的小孙子也能像苏牧一样中状元!”
那嘴皮子非常麻利!就像说顺口溜似的!
那一对双胞胎小男孩进了私塾,四岁启蒙,现在九岁,念了五年书了。
苏老夫人听说小孙子得了夸赞,虽然心里高兴,但是脑子还不糊涂,知道这大儿媳妇又是来算计她的银子,敷衍道:“他们喜欢吃烧鸡,今天让厨房做给他们吃!”
苏家大伯母的眼睛里冒着贼亮的光,不死心地追问:“那金魁星呢?”
“没有!”苏老夫人瞪起双眼,没好气!
苏家大伯母脸上的笑意跑没了,黑了脸。
——
挑了一个适合出远门的黄道吉日,苏栋和佟氏离开了京城,找了镖局的人护送,走水路更快,为了平安到达,上了船之后,就喂了安神汤。
送行的时候,郑晴川没露面,苏家大伯母嘀嘀咕咕地指责郑晴川,就连苏老夫人也很疑惑,但是忍着没说。
不给长辈送行,这是没礼貌的事,除非情有可原,比如生病了走不动路。可是,郑晴川什么借口也没有,反正人就是没有出现。
只有那晚上去过东跨院的人知道内情,她们是很理解郑晴川的。
事情往往有两面性!
真相大白之前,围观的人对路人甲指手画脚;真相大白之后,围观的人转过身,对着路人乙指手画脚!
郑晴川叹一声气,拿着小药杵捣葡萄,正学着做葡萄酒。她正在姚太医家,旁边的姚夫人正在教她。
听说,姚家的院子里埋着很多酒坛子!各种酒都有!药酒、果酒、白酒……还有最恐怖的活蛇泡的酒!
姚夫人笑,道:“阿七今天心不在焉!”
郑晴川笑着耸一下肩膀,连忙专心一点。
相处的天数多了,她和姚夫人已经像忘年之交了!两人经常聊聊天。
郑晴川问:“姚伯母,如果和亲戚闹矛盾了,是不是就要躲着比较好?”
姚夫人笑道:“如果是我,我不会躲着,但是会绕路走!躲字不好听!”
郑晴川被逗笑了,眉眼间的笑意璀璨。
姚夫人继续道:“越是对亲戚,就越是斤斤计较,对外人反而宽容些。我听闲话听得多,那些给自家人下耗子药的多了去了!所以啊,相处不来,就尽量避开,宁肯吃点亏,让别人占点便宜,别随便什么人都得罪。有些人心狠手辣!”
郑晴川的情绪低落了下去。药杵没有规律地咚咚作响,仿佛使用它的人手没力气。
“累了吗?歇一会儿!”姚夫人体谅道。
郑晴川活动一会儿胳膊,继续捣。
郑晴川虽然来姚家的次数很多,但是很少看见姚夫人的儿媳妇。她问:“姚大嫂不喜欢药材,是吗?”
姚夫人又笑了,道:“他们搬新家了!没住这里了!”
郑晴川惊讶于姚夫人的开明和豁达,又很佩服。婆媳分开住,母子分开住,这在现代很正常,但在古代不多见。
她心想:自己以后也这样!
然后她傻笑一下,好像想远了!她的孩子还没有来报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