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微一颤,侧首看向别处:“籍儿从小便只认尘聆为母。”
“可他从来没见过尘聆姐!”她心惊他的狠心,籍儿还那么小,大哥竟然教他那些!
“他知道就好。”
“清颜的病,真的好不了么?”她无可奈何,有些事,自己不好插手。一生的因因果果,也该有个了结,她只盼结局是好的就行,不过看样子,她是不能如愿了。
“我已停了药。”
果然,停了药就表示时日无多,不用再靠药来侵蚀生命。无奈,她叹了口气,怀着心思回去厢房。
回房时扶桑坐在长案前看竹简,她愣了愣,走进去:“你怎么没回房间?”
“想找你说会儿话。”他放下竹简,拉她出去,纵身跃上屋顶。
“这里没有外人,干嘛要到屋顶上来,你身子不好,晚上冷,回去罢。”她担心他的身子受不住严寒,毕竟这是冬夜。
“无碍,坐一会儿便下去。”他抓住她的手,拉她坐下来。
见是劝不住他,摘了肩上的披风搭在他背上:“我身子寒,不怕冷,你披着罢。”
他好笑的将披风摘了搭在她肩上:“你见过有男子大冷天的不将披风给女子,自己披上的么?”
“可是我不怕冷啊。”她是真的不怕冷。
“不怕冷也得披着,我可不想让人看见,我是这么对待妹妹的。”他执拗。
“你还记得?”那日在邯郸城的石桥上,他说他们做不了夫妻,做兄妹也是好的。
“记得,怎会不记得呢!我与你说的每一句都记在这里。”他指指自己的心口,“除非心不跳了,不然我永远记得。”
“你怎么又咒自己死呢!”她不悦,讨厌他说这样的话。
“你不愿听,那我以后就不说了。”目光温柔,夹杂着不舍。
“嗯,不说了!”她点头,避开他的目光。不愿看,越看,越觉得他离死亡不远了。
“阿房……”
“嗯?”
“你见过扶桑花么?”
“没有,听说很漂亮呢!”
“对啊,很漂亮……南方的春天很暖,扶桑花开的早,春天的时候,我带你去看好不好?”
“好啊!”
她笑着,他也笑了,再也没有任何杂念,只为春天的时候,他们会去看扶桑花……
收到子墨传来的消息时,阿房正与无情在鸾栖宫的后院研究药草,她苦涩一笑,烧了那帛书,继续与无情探讨。她就知道,嬴政不会相信自己已经死了,只是,这消息来得太快,她还没有足够的能力平安回秦。
扶桑的病她一定会治好,她一定会带扶桑回秦。她欠他太多,无以为报,能让他与家人团圆,是她唯一能做的。
可,老天不知是看谁不顺眼,就是不让她完成这个小小的心愿。
无情寻来扶桑平日的饮食手札,花了数日终于找到病因,却发现为时已晚,他,已无救。
“那毒名为‘夕暮’,毒很浅,但每一次中毒都会深入骨髓。他的毒,已经服用了八九年了。”
“师父,你看错了!”她知道师父是看自己终日为扶桑的病情劳累,故意编个谎话诓自己,好让自己休息一下。
“阿房,不要自欺欺人。”无情抓住她颤抖的肩,“好好陪他走完最后一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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