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逮捕江子轩后,已经过了整整三天。
所有与犯罪相关的事实,他都承认了。只有一样,他三缄其口,迟迟不肯回答--有关他的犯罪动机。
为何他要杀害刘裕?那是他自童年起就认识的好友,又是在工作上关照他的恩人,关于这点江子轩怎么也不肯说。
“人是我杀的,动机根本不值一提。你就把它当作是我一时冲动的鲁莽行动就行了。”
面对检察官时,江子轩也是这套说词。
不过,许木猜得出来,这一切和《番薯的春天》的原稿有关。那份稿子已经找到了。正如许木所猜测的,它还储存在文字处理机的硬碟里。此外,被认为案发当天江子轩带到刘裕家的磁片也在书桌的抽屉里,那张磁片与刘裕家的电脑可以相容。
许木一直以为,此次犯案并非预先计划好的,而整个侦查小组也是这样认为。
如果真是这样,问题就来了:江子轩那天为何刚好身上会带着《番薯的春天》下回连载的磁片呢?不,应该说,江子轩为何事先写好原本该是刘裕工作内容的稿子呢?
关于这点,许木成立一个假设,只要在这假设的延长线上,肯定能找到犯罪的真正动机。
剩下的只要让江子轩亲口证实这个假设就好了,可是他什么都不说。关于身上为何会带有《番薯的春天》原稿的磁片,江子轩的说法是这样的:“那是我出于好玩写的。我想吓刘裕一跳,所以才带上了它。我跟他说,如果赶不及截稿时间,就把这个拿去用。当然,他没把我的话当真。”
这套供词在许木看来一点说服力都没有。不过,江子轩却是一副信不信随你的态度。
于是,许木只好再次搜索江子轩的屋子。之前那次,只查看了文字处理机的档案和书桌的抽屉,根本谈不上是搜索。
结果,许木点收了十八件重要的物证,可以证明他的假设确实成立。这其中包括厚厚的大学笔记八册,2hd规格的磁片八张,与两大本装订成册的稿纸。
刑事组调查过后,发现这些全是小说。从大学笔记以及稿纸上的笔迹,可以确定这些的确是江子轩本人所写。
一开始,许木从某张磁片里,发现了不可置信的东西--磁片里是《番薯的春天》的原稿。不过那不是这次的,而是之前已经在杂志发表过的所有篇章。
许木请报社的编剧帮他看那些稿子,编剧给的回复是:“这确实是《番薯的春天》至为止连载过的部分。故事的情节虽然相同,却有好几个部分是我们手上的稿子所没有的,也有正好相反的情形。总之,两者在辞语的运用及文体的表现确实有微妙的差异。”
也就是说,同样的现象不仅出现在此次江子轩利用作为不在场证明的原稿上,也出现在这张磁碟片里。
于是许木收集起刘裕的所有作品,分配给其余警察阅读。附带一提,若不是李明从旁劝说,很多警察并不愿花时间在这里。
而这份努力的成果,让许木发现惊人的事实。从江子轩的房里搜出的八本大学笔记,里面共写了五部长篇小说,而其中的内容和刘裕至今发表的作品完全一样。书名和人物的名称或许稍有变动,形式或略有不同,但故事的演变、进展却如出一辙。
而其他的磁片里共包括了三部长篇、二十部短篇,所有的长篇都与刘裕的作品相同,短篇则有十七部是相同的情形。至于那些凑不起来的短篇,则隶属于儿童文学的范畴,以江子轩的名义发表。
而写在稿纸上的两篇短篇小说,则在刘裕的作品里找不到类似的。就稿纸的陈旧情形推断,那应该是很久以前写的,或许再往前探究,能发现什么也说不定。
不管怎样,在非作者的住处发现这么多原稿已经很不合理了!看到这里,许木不得不断言自己的假设是正确的::江子轩该不会是刘裕的影子作家吧?因为这种种奇妙的纠葛,诱发了此次的杀人案件?对此,许木在侦查室里针对这点询问过江子轩,结果他面不改色地否定了。
“不是。”
“那么,那些笔记及磁片里的小说要做何解释?”面对这些问题,江子轩只是闭着眼,一贯保持沉默。
然后,今天在侦讯途中发生了一件料想不到的事。
江子轩突然按住肚子,非常痛苦。看他痛不欲生的样子,许木甚至还以为他偷藏毒药,服毒自尽了。
江子轩马上被送到警察医院,躺在床上休息。
杨直直把许木叫去,告诉许木一件令人意外的事。
江子轩好像罹患了癌症。
在他病倒后的隔天,许木前往江子轩住的医院。
许木在探望江子轩之前,先去拜访主治医生。
医生说,他的癌细胞已经转移到包裹内脏的腹膜,情况十分危急,应该尽早动手术。
许木问他是复发吗?结果医生回答“算是吧”。
动手术就会有救吗?许木试着进一步了解。结果一脸理智的医生微偏着头说道:“一半一半吧?”
在许木听来,情况似乎比想像的严重。
之后,许木到病房探视江子轩--一个单人套房。
“被逮捕的人不但没有被关进监狱,还住在这么好的地方快乐逍遥,让我觉得怪不好意思的。”江子轩扬起削瘦的脸,招呼着许木。此人的容貌比起许木先前所熟识的要老多了,只是因为时光的流逝吗?许木不禁再度忖想。
“觉得怎么样?”
“嗯,也不能说有多好,不过对一个生病的人而言,这样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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