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的事刻不容缓,当晚其络再次设坛,重新写上生辰八字,终于引魂成功,让陆无咎命魂归位。
次日清晨,园里花草白露未晞,其络早早地来找陆无咎,向他请辞:“陆少主,现下你命魂归位,性命无虞,三日后便继任城主大位,无须再顾虑族人乱事,需我之事已毕,我也不便再多叨扰,明日就离开了。”
听到其络生分地称他为“陆少主”,陆无咎的眸子暗了暗,又听其络说要走,陆无咎笑了,笑中带着丝冷意,道:“陆少主!呵,你我竟生疏至此!其络姑娘劳心为我引魂,何言叨扰,三日后是我的继位之典,姑娘若执意要走,也不妨观完礼后再走。”
其络本是想光明正大的辞去,待陆无咎继位之日,人杂事多时悄悄潜入陆府带走慎行,但眼下陆无咎留人之意明了,面上笑意森然,若是现在执意明日离开,其络担心事疾打草惊蛇,反会惹得陆无咎生疑,便应了下来。
请辞未成,其络决定改变计划,直接等晚上夜黑风高时带慎行偷偷离开。失算的是,这两天府里的人忙着新城主继位事宜,连带着慎行也不见人影,其络虽急,也只好把离开的计划搁置了。
傍晚,其络在前厅用过晚饭,回房的路上,被一个陌生的魂魄拦住了去路。也不知是哪个不长眼的魂魄,连她的路也敢挡,其络想着,拂袖将挡路的魂魄扫开。
到了新城主继位礼当天,陆无咎着锦绣华服、戴刺目金冠、腰佩环玉,意气奋发地骑在高头大马之上绕城三巡,整个谷江城万人空巷,一派热闹喜庆的景象。新城主继位需绕城三巡与民同乐是谷江城的传统,城中道路站满了前来观礼的百姓,其络在路边酒肆二楼靠窗的位置朝巡城队伍瞧去,纵使陆无咎再耀目惹眼,她一眼看到的,仍是随行人群中的慎行。
不过三日未见,慎行憔悴了许多。
其络看着巡城大队环城绕了两圈,在最后一次巡城时,她将一袋钱币从楼中抛去,压低声线变调喊道:“新主惠泽,见者有份。”
路旁的百姓见有钱币从空中洒下,又听闻“新主惠泽,见者有份”,以为是新城主新创与民乐的形式,倒也不是多贪财,就是想图个热闹,沾些喜气,纷纷凑上来抢,场面瞬间变得十分混乱。
新城主巡城本意就是和民众共乐以揽民心,巡城队伍见状也以为是新城主惠泽,众人抢拾钱币虽造成道路堵塞,但也不好驱赶,只好等民众拾完钱币散去后再接着巡城。
陆无咎坐在马背上蹙眉看着眼前这局面,心知这事不是他安排的,心思陡转,回头一看随行队伍,果然,慎行不见了。
方才制造道路混乱后,其络忙趁乱悄悄靠近慎行,慎行警惕,听声响有人靠近他,已拔剑三分,回头见是其络,方才收剑回鞘。其络走至慎行面前,什么也没说,牵起他就跑,慎行居然也默契地什么也没问,乖乖地跟着她跑。
其络牵着慎行跑了很久,直至腿脚酸麻得没法抬起才停了下来,靠在路旁的一棵树上大口大口的喘息。一旁面不改色的慎行看着其络难受的样子,突然走到其络面前,背对着她,俯下身子,说:“我背你,你要去哪儿和我说,我送你去。”
其络看着慎行宽阔的后背,三天来的惶然不安瞬间一扫而空,展颜毫不客气的攀上去:“出城。”
慎行背起其络接着跑了起来,原本略显疲倦的脸上居然涌上若有似无笑意,其络安心地趴在慎行的背上,低声问道:“这三天,你去哪儿了?”
慎行脚步微顿了一下,随即接着跑了起来,答道:“城主让我暗里去查先城主遇害的事情。”
听到慎行的回答,其络心下紧了几分,连勾着慎行脖颈的双手都不自觉得握成拳:“那你可查到了什么?”
慎行摇了摇头,有些失落:“有些眉目,皆是猜测,尚待深究。”
其络环勾着慎行脖颈的手腕用了用力,似在商量,似在哀求,言语中是满满的期待:“不要再查了,跟我离开谷江城,我们再也不回来了好不好?”
慎行停了脚步,将其络轻缓放下,看着她,定定道:“我还不能走,但你得离开,送你出城后,你自己多保重,我要回去……保护城主。”
见慎行要回去自投罗网,其络终于着急失控,红着眼吼了起来:“陆无咎,你知道的对不对,你知道他上位后第一个要杀的就是你对不对,那你为什么还要护着他?”
听到其络对他的称呼,慎行猛然一惊:“你叫我什么?”
“陆无咎,我叫你陆无咎啊。陆无咎,你还要瞒我到什么时候?”其络红着眼眶冲慎行吼道。
慎行见其络红了眼,顿时手足无措,磕磕巴巴道:“你、你别...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