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番热闹比起城西那栋小楼,却是完全不够看的。
四层高的凹型小楼沿水而建,罩着青竹纱的灯笼更添上了三分清雅,楼内熏着淡淡的寒梅香,绕耳的琵琶声如珠翠落玉盘,书生对诗咏赋,富商推杯寒暄,就连腰佩武器的热血侠士都满面柔和地坐着叙旧说笑,一派闲适自在。
若不是人群中穿梭倒酒添茶的皆是些身姿娉婷、满眸艳丽的娇软女子,怕是无人猜得出这便是江南数一数二的销金窟——烟雨楼。
一个衣着普通模样瞧起来不过十三四的男孩儿踏入大厅,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小男孩仰着下巴,小手局促地抓着衣摆,一双灵透的眼睛四处打量,脑袋随之晃来晃去,一副眼睛看不过来的架势,偶尔还踮起脚尖,探头探脑的张望。
一个路过的美人忍不住抱着雕花托盘捂嘴轻笑,那娇花颤颤的模样,引得无数惊艳目光蜂拥而至,也随之附赠了不少酸气横眼。
“乖,回家去,这可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安歌看着拦在她身前的扇子,紫檀刻心经的扇柄,白玉雕青莲的扇坠,不禁眼馋地抿了抿嘴,克制再三后微微仰起脑袋打量起拦在她身前的男人,一身的宝蓝底云鹤纹的苏绸长袍,脚踩的短靴靴面是那三月才能得上一匹的雨花锦所制,身长八尺,却生的面白如玉,养的气若闲鹤,眉目之间满是暖色,瞧着比一般的世家公子多了三分随意,又比散漫的江湖客多了五分的君子雅风。
“天大地大,我是自己管的了自己的,就是不知道···公子这一趟回去,好不好交代了?”安歌眯着眼笑。
“你这小···子,怎生得这般促挟。”沈季清状做苦笑着拿扇子虚点了点安歌。
“两位怎得站在这里说话?”青衣美人莲步翩翩而来,绸料的齐胸襦裙外罩同色的绣寒梅褙子,浑身不带半分的风尘气不说,若不是直接抛投露面,说不得见到的人会直接把这女子认成哪家的闺阁小姐:“倒是奴家待客不周了,还望两位公子勿怪才是。”说着,便娉婷俯身叠手行礼,却不想脚下突然一歪,整个人猛地朝沈季清那边倒去。
“红笺姑娘言重了。”沈季清后退一步手腕一转,合着的扇子直接挡在了红笺肘下,动作却不带半丝轻挑,既阻了红笺摔倒的狼狈,也没与红笺有半分身体上的接触:“是在下与这···小兄弟许久未见,一时聊的忘了时候,与姑娘无关。”
“公子这般说,倒叫奴家越发的惭愧了。”红笺侧过脸,水蒙蒙的凤眼也微垂着,眨眼的功夫眼角甚至泛起了红,身形微晃,似要倒非倒,过了一会儿,红唇紧抿的发了白,直让人看着心生不忍。
顶着周遭那一双双‘你怎可如此辣手摧花’的怒目的沈季清眼含无奈地搓着扇柄,嘴张了又张,却没有吐出半个字。
“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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