憨娃又到那座山脚的草地牧羊时,偏芮嫚儿也跟了来。
自两人关系被父亲挑明,芮嫚儿感觉似乎眼里离不开憨娃,稍离久一些,心里就像欠了啥事般,做什么事都提不起劲。
芮和玉情知女儿心事,便笑说:“你要是在家闲得慌,去帮你哥哥放羊罢。”
芮嫚儿闻听这话,娇羞一阵,像燕儿般飞快地出了院门,却半路折回来拿了装六博棋的木匣,朝父亲笑笑,又飞也似的跑了,令芮和玉心里既想笑,又幸福。
未到山脚便看到躺在山坡的憨娃,芮嫚儿叫道:“哥,怕你无聊,我拿了六博棋来,咱两下几局罢。”
憨娃这会儿正想着心事,见芮嫚儿来,虽心里极想把她赶回去,却又不好明说,便笑道:“那六博棋不是叔叔上次回家时才买的么,你已经会下了?”
芮嫚儿娇声说:“正因为不太会下,所以才要多学呢。”说罢,把那棋盘从木匣里取出,又摆弄好两方棋子。
两人刚下没一会儿,却听一粗嗓门声音说道:“你们两兄妹倒是亲热,跑到山这边下棋玩来了。”
憨娃早瞧见这长得一身横肉之人从戈壁远处骑马而来,却是霍家护院的头目,名叫熊信。这家伙脸上无端能透出一股蛮横劲儿,平日里助纣为孽,没少帮霍康乐祸害良家妇女,憨娃自对他没一丝好感,于是懒懒回道:“熊护院,以往看你挺忙,今儿个倒是有空闲到戈壁上遛马儿了,少见少见。”
熊信平时作威作福惯了,一般村民见了他,少不得喊一声‘老爷’,偏这芮家小子不知好歹,不说喊他做‘老爷’,就算见了他,也没有表现出恭谦的样儿,令他心里颇为生气。可熊信心里也清楚,莫看这小子身材比他小一圈,打起架来却是个不要命的主儿,且又跟景兹习过多年武艺,是个颇为棘手的家伙,更何况,还有那武功不凡的景兹在背后撑腰,自也有不把他放在眼里的本钱。
只是,近段时日霍老爷常在家跟他念叨,说那芮家的女儿长得太令人心动,不娶回家做妾实在暴殄天物,若嫁给小门小户家的男人,一朵鲜花便会在阴暗的角落枯萎,多可惜啊。话是这么说,偏芮家不是霍家佃户,不能像往常那样用强,且又担心芮家儿子和景兹这两个厉害脚色,这事儿便成了霍老爷心里的病,仿佛一日不把芮嫚儿娶进门,这病便一日不能根除。
熊信嘴里呵呵一笑,做出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说:“芮公子,这是哪里的话?今儿个被霍老爷差遣办了点事儿,这不刚回来么,恰好碰到你两在下棋,偏我对此也颇有爱好,想跟你两学习学习,不妨事罢?”
憨娃往戈壁深处看了一眼,这里并不是主道,在他心里,除叔叔景兹外,出没这处的人,不是豪强便是劫匪,极少有正经人从这里通行,说不得这家伙也干了些见不得人的事,只这话并不能明说罢了。遂也笑道:“若熊护院不嫌我下棋的水平太差,倒也想跟你切磋切磋。”说罢,对芮嫚儿道,“曼儿,回家去罢,说不得父亲要你帮忙呢。”
芮嫚儿不知其中内情,兴冲冲刚把棋拿来还没下完一盘,却听憨娃赶她回去,心里自不痛快,娇声道:“我让给你们玩还不行么,等他走了我再和你下。”
熊信打眼瞧了瞧芮嫚儿,果见这女孩儿长得分外动人,两抹淡眉下一双灵性的大眼,娇嫩而精致的俏脸偏揉合波斯与高昌的灵秀,仿若一把能捏出水来,一举一动间透着纯真与率性,自是比霍家那些个抛眉讨巧的女人强了不知多少倍,心里叹道,也难怪霍老爷见了这女孩儿一面,回家后便茶水不思了。
憨娃见芮嫚儿不肯回家,自也不好强逼,只好对熊信道:“熊护院,你请。”
熊信并不下马,装出一副善解人意的模样打了个哈哈道:“算啦算啦,看你两兄妹玩得正起劲,我也不打搅了,下回一定跟芮公子讨教几招。”说罢,策马扬长而去。
芮嫚儿高兴道:“毕竟是大户人家的护院,定是比某些人要讲道理。”
憨娃无奈摇摇头道:“人心险恶,谁知道那家伙心里想了些啥?”
这话令芮嫚儿又生气起来:“你以为人家都像你般的,天天都不知道瞎琢磨些啥么?”
憨娃自知说错话,忙陪笑道:“那是那是,就我喜欢瞎琢磨,可有一样我始终没琢磨明白。”
“什么事?”
“你的心事。”
芮嫚儿娇啐一声笑道:“琢磨我干嘛,再说,你有的是时间,慢慢琢磨去呗。”
晚饭过后,自是又教些楚羽基本的习武动作。
楚羽倒有点心不在焉,两只眼咕噜噜盯着芮嫚儿的方向转圈。
芮嫚儿好似被盯得不好意思,怒喝:“我说楚羽哥,你习武便习武罢,总盯着我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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