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凌空明月

山里摘不同的鲜花送我，慢慢地我发现他和阿妈不是坏人，自己也就没有那么戒备了，慢慢地他开始教我你们的言语、文字、习俗，我花了一年的时间来学习。阿妈也会对我很好，把我当女儿一样照顾，最好吃都给我，过了两年阿妈生病不愈，卧床不起不久就过世了，我和阿固把她埋在后山上。”

    夜里越来越冷，月红颐说到这里，拉了拉自己的袍子，风斩麟又进屋去给她拿了一件厚皮草给她披上。

    待风斩麟坐下，她继续说道：“往后又过了2年，我才接受他，才在一起生活，然后他负责给家里砍柴那些，因我的箭术很好，后面大部分都是我去打猎回来。”

    风斩麟静静地听着她过去时光，即使她言语平淡，但是也能知道她当时多么幸福。心里竟然泛起了酸味……

    “然后又过了几年，我们有了孩子，是个男孩，小名叫丫丫，他很可爱。我们一家三口特别幸福，幸福到我觉得不回故乡也没有关系。直到丫丫1岁多的时候…”

    她说到这里，停顿了好久，泪水已一滴滴地跌落下来。

    “丫丫特别活泼好动，那是一个夏天，刚刚暴雨后，溪里的水也暴涨，我打猎回来，走到半山，刚刚学会走路的丫丫看着我回来，想来迎接我，没有想到从溪上的木桥滑了下去……”

    月红颐完全哽咽起来，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风斩麟轻轻地拍着她的背，然后搂住她说：“如果你不想再讲可以不讲了…”

    月红颐红着眼睛，哽咽着摇摇头说：“没事…”

    “然后阿固本来离丫丫不远，看到丫丫掉到暴涨的洪水里，他也跟着跳了进去，然后也被冲走了……当我跑下来的时候，一切都晚了。”

    “他头部撞上了溪里的大石头。直接抱着丫丫昏迷了过去了，然后淹死了……然后都淹死了……”

    月红颐发髻散乱，蓬头垢面，往日里娇媚的容颜上，此刻满是泪痕，妩媚上挑的丹凤眼中被血丝填满，神情如癫如狂，她疯了似地质问怒吼风斩麟：

    “你说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

    她忆起阿固和爱子的面容，顿觉锥心刺骨，痛不可言，眼泪不受控制的翻涌而出，滴落在衣服上浸出一大片水渍。

    月红颐哀伤地瞪着大眼，她拉住风斩麟的衣袖说：“你说为什么会这样？”

    月光下她的脸显得苍白异常，眼里充满了红血丝…风斩麟只能把她搂得更紧，安抚道：“没事的，过去了都过去了。你现在有我了。”

    “我亲自把他们捞起来，我自己也差点淹死了，然后抱着他们哭了一天一夜，才开始慢慢搬动他们的尸体去埋起来。我用双手给他们挖坑，一点点地挖，挖到手指全是血，边挖边哭，哭晕了以后又继续挖……我想为什么我不一起死掉？为什么？！……我一直觉得那是一场梦，那么幸福又那么短暂，直到我梦醒，他们就带走了我全部的爱和希望！”

    “那一日我永远都不会忘记！永远！”

    “然后我自己行尸走肉地生活了1年多…就遇到你们…”

    “这就是你想听的过去。”

    她一点一点的回忆，逐渐累积，变成不可挽回的绝望，她木然地坐在那里，没有痛哭了，只是静静地坐着，眼泪无声无息地从脸上滑落眸光死寂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