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等凌晨好不容易不拉了,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她才把老六布置好,就急急忙忙的跑去找大夫。
大夫很快就来了,给老六号起了脉,号着号着,只见老先生的眉头很快就皱成了个“川”字。
老六的脸色很苍白,就像是抹了一层石灰似的,一晚上一直的拉个不停,把好不容易补起来的元气,一下子又拉空了,嘴唇都是白的。
“恕老朽无能啊,医不好他的病了,还请早作打算吧。”
一直把脉近一刻钟后,大夫终于无奈的说道。
“他本来已是寒气入体,刚有些好转,这次又入了胃,依脉象来看,就是扁鹊复生也救不了的,还是给他早点准备后事吧。我等会给你开服药,你也别抱太大希望,也就是能拖个三五天吧,这次就不要钱了,哎……。”
说完大夫摇着头就起身走了,留下祥林嫂愣在了那里,发着呆,眼泪留下来都不自知。
老六还是躺着,闭着眼,脸色苍白,应该是已经睡过去了,也多亏是已经睡过去了。
祥林嫂愣了一会,想到了大夫的话,急忙的跑出去,追了上去,铛的一声就跪到大夫面前,哭着说到:
“求求您了,救救他吧,他原本身体很好的,这次一定也能抗过去的,求求您了……”
老先生连忙扶她起来,说道:“实在是老朽无能为力啊,他已经病入膏肓了,不是药石可医的了,我只能尽量让他走的轻松一些了,也算老夫做好事吧,不要钱的,需要的话就跟我回去抓药吧,要不你再另请高明试试吧,不过我是感觉希望不大了。哎……。”
祥林嫂听后,失魂似的跟着大夫去抓了药回来。
一直观看的张学富,也在心里流下了泪,恨不得立马就去找到判官,求他给贺老六添加几年阳寿。
回到家时,老六已醒了过来,躺床在上,看见祥林嫂回来,有气无力的说道:“别再浪费钱了,我都听见了,没得治了的,省着点给你们娘俩留着,我是真不中用啊……”
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祥林嫂上前边哭边说:“不会的,大夫是个好人,这次的药没要钱,我这就给你去熬药,你好好的躺着休息,等会喝了药就能好了。”
然后不等祥林说话,就边擦着眼泪边去熬药去了,阿毛坐在旁边,不解的看着爹娘,他还不懂到底会发生什么。
很快药香味就覆盖了整个屋子,祥林嫂小心翼翼的端来了药,一汤匙一汤匙的喂着老六喝下去,眼神期许着,好像是希望这药能起到起死回生的效果。
大夫确实是个好大夫,老六吃着药坚持了一周时间,终于还是走了,没有受太大的痛苦。
祥林嫂哭喊着,好像要发泄出老天对她的不公,阿毛吓得躲在墙角,看着爹妈,眼睛里都是问号。
山里的白事宴没有外面的繁琐,装到定好了的棺材里,大伯一家过来帮忙挖好墓地,邻里朋友一起帮忙抬到墓地里,掩埋,拜祭。
众人安慰了祥林嫂后,也就都回家忙去了,大伯也对祥林嫂说:
“谷场里的麦子,我去帮你们打了吧,这几天各家都忙,你就照看好阿毛吧,老六也算是有后了的,在下面也不至于无人牵挂。”
说完也擦着眼泪带着家人走了,屋里就又剩下阿毛和祥林嫂两人了。
看着空荡荡的屋里,想着这两年过得一点一滴,她渐渐的感受到一丝绝望。
屋子里到处都有老六留下的痕迹,可惜老六却不在了。
就在她万念俱灰的时候,忽然看见了阿毛,一下子仿佛看见了责任和希望。
就和大伯说的那样,那是老贺家的种,是老六的牵挂,希望老六在在天之灵,能保佑母子俩平安健康吧。
祥林嫂想着,擦干了眼泪,开始为阿毛做饭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