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过话头说:“其实是,你不是褚滔,你只是一个叫做大河的人格,对吧?”
大河瞪圆双目,浑身僵硬,上下牙齿忍不住“嚓嚓嚓”地打架,显然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你,你知道了?”
“嗯哪!”
“是,是我妈告诉你的?”
千红摇摇头:“是你的另一个人格告诉我的。”
大河的脸色顿时煞白,两只手死死按住桌角,再不复往日的平和与温柔,神情严峻,语气吓人:“什么时候的事?”
“前天。”
“前天什么时候。”
千红翻翻白眼:“深更半夜都快十二点了,他把我叫出去的。”
“他对你说了什么?”
“他说你不敢把真相告诉我,所以他就来代劳了。”说到这里,千红想起一件事,不解地问道:“怎么他好像对你的事很了解,而你却不知道他干了什么呢?”
大河愣愣地盯着千红,并未回答她的问题,反而一跤跌回座位里,发着呆一声不吭。这下倒把千红吓着了。
“怎么,有问题?”
大河还是傻愣着,一言不发。
千红推推他,急道:“说话呀,别吓人!”
大河此时万分颓丧,像被某种打击轰得失了神魂,许久才干着嗓子说道:“我没想到他会出来找你。”
千红偏着头问:“为什么?”
“我以为我已经痊愈了——至少,至少他已经有好几年没有出来了。”
“什么?”
“我说的都是真的。”大河无助地望着千红,“这件事从我很小的时候就开始了……”
最开始是七八岁,那时候,褚滔过得很痛苦。褚父宠爱其他女人,夫人为此跟他吵架赌气,但是褚父却反而暴打夫人,夫人拉着褚滔在褚父面前哭泣浑闹,褚父连同夫人和褚滔一起打,他的女人也常常打褚滔。其实,褚滔很怕很怕黑,黑暗中总像是埋伏着巨大的、要吃人的怪兽,而褚父的那个女人却总喜欢把褚滔关进小黑屋,然后在屋子外面讲各种鬼故事吓唬他,然后阴阳怪气地说:“谁叫你是褚家的儿子呢”。
褚滔想找夫人哭诉委屈,夫人却因心情沮丧,反而拿他出气。
那种痛苦的日子漫长得让人绝望,还是小孩子的褚滔感到身为褚家儿子的痛苦,他不断地对自己说:“如果我不是褚滔就好了,如果我不是褚滔就好了……”
然后,有一天,大河突然有了自己的意识。
“我是大河!”他对自己说。
那个女人叫唤道:“褚滔,你给我滚出来。”
大河并不理会,他带着新奇的、疑惑的目光打量着自己身处的环境,思量眼下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那个女人揪住他的耳朵骂道:“我叫你装聋作哑,我今天非叫你知道好歹不可!”
大河莫名其妙地被那个女人拖到小黑屋里坐着,他不明白这个女人是谁,为什么要这么对他。而黑暗中,他并没有感到任何害怕,那些属于褚滔的怪兽都没有出现在大河的脑海中。相反,黑暗的沉静让他心安,他在黑暗中听到那个女人恶毒地讲述了许多古怪的故事。他觉得这些故事怪有趣的,因此笑出声来。
来自黑暗的笑声尖尖的、有些阴森、有些怪诞,那个女人被吓得大叫一声跑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