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草原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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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知道你们女人喜欢浪漫，一会儿吃完饭卓玛带你出去走走，到时候你能坚持十分钟就很了不得了。”

    周柯兰与杨总握手笑说：“你们的小导游很有本地特色啊！”

    “嗨，被游客投诉次数最多的就是她！”杨总满腔无奈，“但是被表扬最多的也是她。我现在也不知道应该让她发扬风格，还是让她把嘴巴缝起来，你们给点儿意见。”

    卓玛吐吐舌头，转头对着周柯兰瞪眼以示威胁。

    文心笑道：“这好办，专让卓玛陪男游客不就好了！”

    “啊？”卓玛满脸不解。

    文心解释说：“我看她就是男人克星。”

    周柯兰与杨总相对一视，同时大笑。卓玛怏怏然跺脚，文心淡淡而笑。

    草原上的自助餐没给文心留下什么印象，她胃里装的全是杨总席间的谈话。

    “不管我们做的是旅游还是文化，总之怕的就是同质化。大家都跳锅庄唱情歌，大家都骑马追姑娘，大家都卖民族项链，都这么搞来搞去的，最后感觉去哪儿都差不多，审美疲劳了——就像相亲找对象，这个姑娘是这个样，那个姑娘还是这个样，最后简直让人对结婚失去希望！这怎么行呢？

    所以，我很赞同你们的想法，我们在打广告之前先好好扒拉扒拉，我们这大姑娘到底有什么好，有什么地方可以做的更好，外在怎么打扮打扮？内在怎么升华升华？想好了做好了再去见人，见十个人总要让五个人念念不忘才对，是吧……”

    四周的人哈哈大笑，只有文心禁不住神思飘渺。

    打扮打扮外在，升华升华内在？在永怀馆里，她不是没见过色艺俱佳的女人被男人抛弃掉的。坦诚说，跟何方的新欢相比，她觉得自己也堪称色艺俱佳了。可是怎么样？不是照样被抛弃掉！

    色艺只不过能让人好奇留心而已。念念不忘易，永志不忘难，开了好头，却不能善始善终，这就是世界上许多爱情悲喜剧上演的原因。

    似乎只要触及爱情乃至婚姻，女人就必须修习内外升华之道。一辈子漫漫长途，至死为止，才可结业，想一想真是很累很累。

    爱情和婚姻毕竟不是做生意，做生意可以想尽办法取悦客户，而爱情和婚姻呢……

    文心满脑子闹哄哄的胡思乱想，刚走出酒店门就被刺骨的风寒给打断了。

    卓玛向她招手：“文姐姐你加油啊，我刚刚打赌你能坚持十分钟的！”

    如果不是卓玛这句话，她就立刻缩回酒店去了。刚在餐厅的时候，她只着了一件长袖薄衣还觉得额头密密排满了细小的汗珠，岂料门内门外完全两样。现在她套上了加厚的羽绒服，还想往地里面缩。

    草原的夜，原来这样冷！

    曾经想过：要到草原去和谁谁谁一起数星星！或者：和谁谁谁一起躺在草原的夜里仰望苍穹！

    真是一厢情愿的幻想。谁要在这种晚上呆在草原上，半个小时铁定成“僵尸”。

    文心叹口气：“我是不是应该夏天来草原赏夜景的？”

    卓玛同情地拍拍她的肩膀：“夏天的晚上我们也要烤火盆的。”

    原来，这草原的夜和爱情一样，想着很美，只是可远观而不可近身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