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些建筑?”
“哪些?”
“那些外星风格的。”我指着培风刚刚掠过的一座星式塔楼。
流马瞟一眼,不以为然地说:“那哪是外星风格啊。”之后怕我啰嗦,更是一句话终结:“就算有,也是人类自己的想象。地球以外,没有生物——这就是星际学的最新进展。”
我觉得泄气,不知道再说些什么。
流马主动问我:“你来了多久?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我尴尬地说没多久,只跟着引导者看过有限的几个地方。
流马撇嘴:“好吧。”
顿了一下,又呢喃:“可能他们就没打算……”
忽然她看向和旨,对我说:“你对机仆不错,这是‘过去的人’仅有的优点,可惜变脸太快。希望你跟他们不一样。”
我看看和旨,向她道:“我以为你会说这是缺点。”
之前,无论阿丁还是我在集市上遇到的那两个摊主,都觉得我对和旨的态度不对。
但流马却有不同意见:“我们这个时代的人,从小就生活在有机仆的环境里,不知不觉就麻木了。可是机仆毕竟不同于普通的机器,值得人类对它们好一点。”
“你这么说,”我试探道,“是因为和旨帮过你?”
“嗯。”流马直言不讳地说,“我还没有自己的机仆,等以后有了,我也会对它好。”
“你没有?”
我不大明白,阿丁说这时代的每个公民都可以拥有至少一名机仆,这算基本国民福利,跟教育、医保差不多。
流马不自然地说:“因为我还没毕业。”
“毕业,是要二十岁?”
我想到极乐那块“招牌”,那个人就是从二十岁开始进入社会工作的。所以我推断:二十岁之前,都属于他们的义务教育阶段,也就是归育师们照顾不能独立生活的未成年期。
“嗯。”流马的回答逐渐敷衍。
我又问:“所以你还不到二十岁?”
“快了。”她回答得更含糊,语气也开始不耐烦。
我没敢再在年龄上烦她,转而聊起御风:“他们说御风是两个世纪以前的交通方式,所以你是因为喜欢飞行才选择做御风选手的吗?”
“培风。”
“什么?”
“我说我是因为培风才决定做御风手。学校里没有人比我驾驶得更好,而我也不想把它让给赛场上那些野蛮人,所以我就把自己训练成御风手,继续陪伴培风。”
流马眼睛晶亮,闪着喜爱的光。
“学校到了,我要回去了。”
她将培风停在空中一座悬岛上,请我和和旨下来。我有种搭计程车被半路撵出的感觉,可心里知道这是因为这个时代的传输技术,令流马根本没有要送我们到哪的概念。
临走,流马又探出银色脑袋,冲我道:“下次再去看比赛,要选培风。”
我笑着点头,看培风飞走,隐身,心想:如果我也能有那么热爱的东西,可能活着对我,就不会是需要反复下决心、不停巩固才能做到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