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手流马夺冠的这场御风比赛精彩无比,但当晚我却做了噩梦。
那是一个折磨了我快二十年的噩梦,但在这个时代,还是第一次。不知道是不是白天的兴奋,或者连日来的积极向上过了头,抑郁之神终于还是不想放过我,所以派它来提醒。我不知道,我只是于熟睡中突然骇竦。
就是那种……你知道在做梦,但是仿若惊醒,却动不了的状态。
最先是一阵脚步,并不急促,也不算响,就只是“咚——咚——咚——咚”踩得很重的上楼声。每一步的震颤都通过水泥楼板,通过木质床和旧床垫传递到你身上,像踩在你心口。你跟自己说放松别怕,可是心口揪得越来越紧,你引颈等着最后的“当!”
随着心脏一疼,他开门甩门完成进来的动作。再然后,悄无声息。
周围像死了一样,连空气都不再流动,可我知道他在。
他正站在床边,俯身看我。他穿着黑的衣服,完美地融进夜色,就算睁开眼睛也未必能瞧见。可我知道他在。我也并不敢睁开眼睛。我甚至都不敢大声呼吸。我怕惊到、看到他的眼睛。我知道,就算在黑夜里,伸手不见五指,可只要我睁眼,一定能正对上他的!
我感觉得到:他正俯身对着我的脸,等我睁眼。
我宁愿死去,也难忍此刻的恐惧一秒。
可我已经忍受了将近二十年。二十年的噩梦,就算意志再坚定,身心再健康,也足以崩溃、生病、活体腐朽。所以请让我死去,最痛苦的死法也可以,我不……
“乘舟。”
光!那个声音像一道光,将黑暗里的那个人一刀劈碎!
我睁开眼睛看到和旨的脸,他那么干净整洁,而我则满身大汗、抖若筛糠。我几乎说不出话来,只惊魂未定地看他的脸,仿佛那就是世上最安全安稳的地方。
“没事,”他说。
嗯,没事。我在心里学他,这样告诉自己。
“只是噩梦,醒了就好了。”
他扶我坐起来,我才发现自己的一只手正被他握着。他用另一只端来一杯水,喂到我嘴边。我就着杯口喝了,像年龄尚幼的小猫小狗,像忘了自己还长着手。
喝完水,我也才活过来。“你也做噩梦吗?”我问他。
他对我笑笑,像大人对小孩,被冒犯了也不计较。“机仆不会做梦。”
机仆?这个词像第一次被我听见,我反应了两秒钟,才难过地低下头。我不是为他不会做梦难过,而是,我老记不住他是机仆,并非人类。
他松开我的手向外走,我反手抓住,用双手,可怜巴巴地看他。
“我开门让拉拉进来。”他还是很温柔地解释,把我的目光带到门边。半掩的门扇边,拉拉正探头看我。它侧歪着头,身体肥软,眼神疑惑。
我松开和旨,可是补充:“你不能走。”
他点头,微笑着走到门边,双手捧起拉拉,送到我怀里。拉拉的身体一碰到我的手指,我整个人就安定了下来,就好像一直提着的什么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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