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当娘娘的这句话,终于通过素白之口,费了好大的劲,再传入光风霁月纳兰公子之耳中时,纳兰城哑然失笑了。
他挑眉而起,深深看着自己这个在宫中植了不知多少年的心腹之人,素白于他来说,那便是他安在娘娘身边的眼睛,耳朵,并不为监视,只为时刻可以得知她的近况,让他好去照顾她,保护她。
素白施了一礼,眉目含忧,也有些叹息道,“公子,若是娘娘执意要去争宠,那奴婢该怎么办?”
明知娘娘心中,早已对皇上失望,难道还要眼睁睁的看着娘娘再去踏入这个永远拔不出腿的地方吗?
纳兰城指节叩响,薄唇微抿,隐隐也还着难过,叹息,“若是她执意如此……素白,一切便依她吧。她有自己的孩子要护着,我,不能给她再多的阻拦。”
天下母亲都是伟大的,她可以为了自己的儿子不惜一切代价,哪怕杀人灭口,也在所不惜。
等着素白一脸难过的退了下去,纳兰城落寞于司礼监之内,等武月寒从宸宫那边回来满脸喜气洋洋正把着手里的物件开心时,纳兰城突然又起身,与武月寒告了个假,飘然出宫了。
武月寒不知道这哥们去干什么,可纳兰城也从来不是他的属下……只是这混蛋,你出去的时候,能不能不要这么随意?武月寒抬手抚额,估摸着也与锦宫的皇贵妃娘娘有关,想想,又叹口气,也就罢了。
……
锦宫,素食锦盘,瓜果皆有,锦言绵绵倚在外殿的美人榻里,侧卧而形好,颜色柔和,又带着一抹笃定的自信荣光。
素白笑着剥了一瓣桔子送于娘娘道,“一切都打听清楚了,皇上这两天一直在重华宫安抚据说身体不好的采嫔小主。寒秋大哥也于昨日傍晚回宫,奴婢听说边上有了胜仗,大概皇上是碍于杨大将军的面子,才会如此厚待采嫔小主吧!”
毕竟当日琉璃宫宴,采嫔是丢了好大的人。
那么响的当场一个屁……不知要成为流传多久的笑话。
锦言闻言,也忍不住咯咯的笑,她的身体也不太好,可并没有非让皇上陪着不可,她算算时间,“今日大年初三,皇上说了,这一年要沐休七日,那就是要到初七了。素白……太医院寻药的事,查清楚了吗?”
居然还是不死心啊,依然想要在药里下文章。
想到那句太医院小徒落地而碎的药碗,以及宋太医勃然大怒的脸色,素白也讥讽的勾了唇:“后宫之事,向来就是如此……娘娘,这一次,我们还要听它任它吗?”
一次又一次的毒手暗害,也真是够了。素白不想坐以待毙,锦言也不想。
她笑一下,慢慢的摸了手帕按了按唇角,起身道,“走吧,就算是采嫔再怎么争宠,她也是不可能有孩子的……不过在此之前,本宫该做的事情,还是要做一些的。素白,陪本宫行一趟重华宫吧。本宫刚好要事去寻皇上拿个主意呢。”
旖旎的裙摆拖了起来,现在的锦皇贵妃娘娘早已不是从前仁心善爱的后宫女子了,她的心,原本那般善良,也在这日复一日的倾轧之斗中,慢慢变得冷硬。
比如云兰,娘娘就并没有好心收留,纵然救了人,也只是想要放她出宫,而不是要留在身边护着。
时隔数年,再次踏入重华宫之地,锦言不期然就想起了从前的淑妃娘娘,那个骄傲张扬的女子,是户部大人许贞玉之女,可也一样是被人害死在了这里。
看那一汪清澈见底的宫前花池,锦言抿了唇,觉得身周的天地更加寒凉。
风起处,她裙角有些冷,刚要唤素白行快一些,重华宫外一直克尽职守的小丸子公公这就迎着寒风匆匆出来,一见锦皇贵妃娘娘,顿时便满脸堆笑的弯腰请道,“娘娘来了,快请进。皇上听闻娘娘有要事与皇上说,这便赶紧打发了奴才过来。”
这一副极尽讨好的样,素白见了抿唇轻笑,锦言则是淡淡颔首,道一声,“有劳公公了。”
视线起扬,拂着玉袖迈步进了重华宫,素白向小丸子公公施礼,一垂首也跟着进去。小丸子公公便笑了笑,吩咐宫外的人,再将重华宫好好把守,也跟了进去。
宫中的人都是人精,傻的也活了这么久。
和公公因着核仁出事,已经出宫而去,不知何时才能归来,丸公公便俨然是这皇上身边第一人了。
进了重华宫外殿,这里两列宫女娇声见礼,“参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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