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圆月日,绝不是做案的好时机。\\wWw.Qb5.com//
“干嘛啊,我又不偷不抢,当然不是做案…我只是来偷看她一眼而已,就这么一眼而已。谁教她从不出门…”
蹲在天水庄前的莫不飞,一身的夜行劲装,摆明就是要学贼偷入庄。
“好不容易来到这里,如果放弃了,我…呃,赵叔一定很不甘心。”他很努力地说服自己的良心。
没有盘缠,他还能很坚持地守在附近快半个月,苦等着凤鸣祥出庄,已经是很了不起了;如果不是偷听到出庄的婢女交谈,他真的会傻傻地继续守下去。
“是她从不出门,不能怪我。”他一咬牙,终于泯灭了良知,蒙上口鼻,一鼓作气地飞过天水庄的大门。
黑夜里的天水庄静悄悄的,仿佛一座死城。他东张西望一会儿,喃喃道:“东、南、西、北,赵叔说‘凤凰阁’在东边…哎,是这边!”他很仔细地确定了方位,飞快地跃下地,几乎是足不点地地窜过庄内的建筑。
他的心口扑通扑通地跳着,很有预感今晚会见到“朝思暮想”的凤呜祥。曾经,他也想要偷偷揣测她的长相,无奈他对女人的想像力一向很贫瘠,无法预设一个练有百年内功的女子究竟生得如何德性。
“是没什么大不了的啊,只不过我是个死心眼的人…”万一真的直一的很不幸得跟她发生那种关系,他…他也是个很逆来顺受的人啊。
一边自言自语,一边如风如影地飞踏在天水庄的土地上。
忽地,细微的声音逆风响起,他诧异于这座半夜像死城一样的天水庄竟会有人声。
一时好奇及时拐了弯,瞧见前头有人影,他直觉跃上高枝,瞧见林中有一对男女。
女子垂首走进月光,他的心跳好狂,忍不住斜过身子偏头想看清她的容貌。她的衣裙不像是婢女的,那必是凤鸣祥…
瞧一眼就好,瞧一眼就好。
他屏住气息地要再弯下身子看清楚,只能隐约注意到她小家碧玉的侧面,是眉清目秀的。她愈走愈远,莫不飞原本追上前想再看个仔细,淡淡的酒味突地袭鼻,他不由自主回头看了林中那名青年一眼。
青年正背对着他拿着小酒坛对口。背影好眼熟哪,能有这么纤细的背影其实不多,而且那一头束起的黑发在月光下又亮又细又黑又美又让他难以掉开!
“龙不祥?”他脱口低叫。
“谁?”青年迅速转身。
“我啊!莫不飞!”他大喜道,跃下地后迅速奔近她。
她直觉退后数步,直到心底的惊诧微微沉淀后,才止住脚步。
莫不飞察觉她的恐慌,也马上停步不前,拉下蒙着口鼻的黑布,傻笑道:“龙兄弟,我可没有料到你会在这里啊!那日分别后,我还在恼自己忘了问你家居何方,盼有机会再找你相聚。没想到咱们真是有绿,正所谓千里有缘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识,你我的绿分算是很深很深…”
“呃…是啊是啊。”迅速恢复镇定的凤鸣祥一听他的话像绵绵不绝的江水流不尽,赶紧打断他的话。“咱们是很有缘,但请不要忘了现在你是擅闯天水庄的贼,小声点。”
“我不是贼!”莫不飞很激烈地抗议:“我只是等不着凤鸣祥,便来瞧她一眼,瞧她一眼就好,我不偷不抢又不是采花大盗,看完我就走人,所以我绝对不是贼。”他一脸的受辱,让她差点失笑了。
“瞧完了凤鸣祥呢?你打算怎么做?”
莫不飞闻言,又搔起耳来,喃喃道:“我也没有特别想过,走一步算一步…我已经瞧见了她…接着呢?如果她有意中人的话,我是绝对不会乱来的;要是她有夫婿了,那是更好,我可以直接回北方向赵叔说去…等等,她要是罗敷有夫,那不等于她非处子之身,与赵叔听来的传言不合…”说着说着,他便蹲下来捧着头思考。
虽只相处近一日,凤鸣祥也颇了解他念念有词的性子,由着他那颗单纯的头脑慢慢思量。她走离几步,正要仰脸饮酒,忽地他又跳起来,奇怪地望着她。
“龙兄弟,你半夜三更的在这做什么?”顿了下,恍然大悟:“啊,难道你跟我一样夜闯天水庄?”
“有贼无聊到闯庄饮酒吗?”她好脾气地说道。
是啊,话才出口就发现真蠢,莫不飞傻笑着,心里颇为惊讶自己的冲动。他对女子一向守礼而持距离,以免让人误会;对同性则大剌剌的,一旦视作朋友,便掏心挖肺连命都可以一块赔上。
老实说,他总觉得龙不祥这号人物看似脾气温和,但城府深沉,却不见有敌意,这样的男人多属阴柔之辈,向来不合他意,偏偏这个自称不祥的纤细青年很让他顺心。
“也不是一见面就顺了眼…”
“莫兄弟,你又在自言自语了,小心你的秘密全让旁入窃听去了。”她好心地提醒。
月光透过密林,深浅不一地在她脸上投射淡光,她苍白的脸像白玉珠一样,温润柔滑,圆圆淡淡的红晕扩散在白玉珠上,薄薄微勾的唇也鲜红湿润…一时之间他呆呆地看着她。
“怎么啦?”
他甩甩头,很认真地说道:“你最好别再喝酒啦,喝酒对你身子不好吧…等寺等,我方才见到你跟凤鸣祥在说话,她是女、你是男,你闯天水庄又不是贼,难道…啊啊!”他的声音起了颤动,抖音道:“我终于明白了,原来你…你是凤鸣祥的姘头!”
“胡言乱语的!”她斥道,有些不高兴了。
“不是吗?孤男寡女的,三更半夜待在密林里还会有什么好事?”一字一语地吐出来,充满酸气,莫不飞乍觉自己好像是那种下山烂的角色在酸言酸语,连忙恼道:“龙兄弟,你跟我直说,我又不会跟你抢,你知不知道我们分手以来,我一路迷路到无锡去,又从无锡转回来,好不容易到天水庄,我在庄外守了半个月才知凤鸣祥足不出户…
我很久没有睡个好觉、吃碗热腾腾的饭了,你知不知?”他很委屈地说道。
凤鸣祥原听他毁自己名节,后来又见他的境况可怜得让人想发笑,一时之间也不知要不要带他上厨房饱餐一顿。
忽地,夜风吹来,一并传来了交错混乱的低语。
“这么晚了,怎会有小鹏的声音?”她轻步移到林旁,让树影完全罩住自己的身子。
她微微偏脸,垂目聆听远处的交谈|“带我找到凤鸣祥,我就饶你不死!”陌生的声音连听都不必听,就知天水庄又来了夜贼。
这三年多来庄中夜贼不少,不过目标多是东面的凤凰阁,怎么傻到跑往南边来?
“我…我带你去凤凰阁,你…小声点,别惊动了旁人。”童稚的声音强忍惊恐。
“这座庄园像死城,谁会出来?余沧元与司徒寿呢?小表头,你要敢引他们出来,找就回头杀了你娘!”
“余叔叔跟司徒寿…他们都不在庄中。”沈小鹏路经林子里几乎不敢出声了。
鸣祥早跟余叔叔交换地方住了,凤凰阁现是余叔叔住的,而这附近的“禳福楼”则改由鸣祥住,平常她要睡不着就会在林子散步,万一…万一今晚她又在林中,哪该要如何引开身后的蒙面大贼?
“小表,你在这里住多久了?”
“我一出生就在庄里面了。”小鹏的汗滴答滴答地直淌着,眼角不住地觑着愈走愈近的林子。
“那,余沧元与凤鸣祥的流言可是真的?”
“什么流言我可不知道…”
凤鸣祥微微眯起眼。她的眼力好到可以看见那蒙面夜贼的刀架在小鹏沾血的颈间;
而她的耳力则好到听见他们的每一句对话。
“听说,余沧元是庄园的主人,凤鸣祥则是他义妹,他们之问真的只是义兄妹之情吗?哪个男人不想得到凤鸣祥的内力?他在她身边不少年,搞不好已经占了她清白的身子,得到百年内力了…”
“你不要胡说!鸣祥跟余叔叔是清白的…”
“我的天啊,太过分了吧?要抢女人也不是这种抢法,竟然欺小孩欺到这种地步。”
凤鸣祥原是全神贯注寻找机会救小鹏,忽地听见莫不飞又在自言自语,才发现不知何时,他竟紧紧跟着自己躲在树边倾听。
“你听得见?”她低声讶问。
“我…”莫不飞搔搔耳,小心地避开她垂在他脸上的长发,那让他很…很痒,从脸一直痒到心头去。他努力定神地答道:“我长年在山上嘛,跑得快、眼力好、耳力佳…奇怪,这人倒笨,明明都在东边了,自己去找凤凰阁里的凤鸣祥不就好了,找个小童算什么英雄好汉啊。”
凤鸣祥闭了闭眼,忍住痛骂这些没有方向感的男入也敢夜闯天水庄的冲动。
“这里偏南,你足足走斜了,莫不飞!他也是。”
“咦?”莫不飞惊跳起来,差点撞上她的下巴,她连忙避开。“你是说,我又迷路了?”
“谁?”蒙面夜贼听见他高亢的声音,马上勒紧沈小鹏。
凤鸣祥不再迟疑,快步走出。
“鸣祥!”愈不希望的愈容易成真,沈小鹏一瞧见她出来,顾不得颈上刀子深深划进他可怜的小脖子,惊喊道:“快逃啊!这人想抓你!”
“是凤鸣祥?”蒙面夜贼大喜。上天终究眷顾他,将众人欲得的绝世内力白白送给他了。“凤鸣祥,你敢逃,这小表马上头身分家。”
“谁说我会逃了?”
蒙面夜贼隐约看见一抹纤细的人影从林中走出,此时乌云尽散,月光清楚地照在来人身上。
“你…”他瞠目,难以置信的。
“好了,我不逃,你可以放开他了。”凤鸣祥平静说道。
蒙面夜贼瞪她良久,才回过神怒道:“臭小表!你竟敢骗我?凤鸣祥明明是女人,你竟然带我到余沧元这里!”
沈小鹏呆了下,看着凤鸣祥一身藏青色的男袍。鸣祥是女的啊,就算穿上跟余叔叔一模一样的衣服、就算束起长发,她的脸也…他呆呆的视线落在她苍白的脸,差点忘了自己从小看惯她的脸、习惯她的性别,所以从不觉得他的鸣祥偏男相偏过火了。
他眼珠一转,心里有了计较,喊道:“鸣祥…鸣祥哥哥,这人找你!”
“鸣祥哥哥?”蒙面夜贼差点呛住了。“你当真是凤鸣祥?”
凤鸣祥点点头,说道:“我就是凤鸣祥,你放了这孩子,要什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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