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去寻访,谁知老人绝不收徒,理也不理我。”
“你不会就这样放弃吧?”
“你想我还能怎样?”
“津诚所至,金石为开。”
“老人不吃这一套。”
“碍…空有一身绝学,却不传与后人,这人也真古怪,也真愚蠢。”
“他并非不收徒,以前有一个他真心爱护的徒弟,可徒弟学成之后却反过来陷害与他,致使双退差点残废,身困于无边泥沼之中,以浊水止渴,以生猛野兽为食,我见到他时须发皆如乱草,惨不忍睹。”
“哇!他那徒弟真是禽兽不如。”
“我原也这么认为,可老人却不承认,说他也是应得的报应。”
“他们好奇怪。”
“是啊,我从此守候在老人身边,把他从泥沼中救了出来,后来我知晓老人并非受困泥沼,而是自愿呆在那里,说是惩罚自己。”
“难道他做了对不起徒弟的事?”
“我在他的门前了跪了七七四十九天。”
“这么久?你没饿死?”
“老人每天送我点食物。”
“他也算有良心。”
“他最终答应传我功夫了,不是我感动,而是想让我报仇。”
“学武之人,杀伐戾气真重。”
“我学武一年,功力突飞猛进。”
“想你够聪明。”
“呵呵……但是仍不足以对抗穷凶极恶之人,老人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最后他要把他毕生的功力全部转到我的体内,”
“功力是可以转移的吗?”
“可以,尤其是内功。”
“哦……俗话说:外练筋骨皮,内练一口气,想来他是要把气力传给你。”
“是啊,你很聪明。”
“还用你说!”
“哈哈……他把功力刚转到我体内,他的徒弟便来了。”
“他没功夫了?那徒弟欺负他不易如反掌吗?”
“老人倒还罢了,他的徒弟让我大为吃惊。”
“难道他有三头六臂不成?”
“那倒不是……唉!”似乎想起什么,古修罗又叹口气,“他实在是漂亮极了……”
“女的?”
“男的。”
“男的?用漂亮形容还真奇怪。”
“真的是可以用沉鱼落雁、闭月羞花来比喻的。”
“夸张。”乔晨星皱了皱鼻子,不知怎么就生气了。
“那徒弟看到我和老人呆在一起,便大为生气,要杀了我们,却被老人挡住,他们谈了一宿,我也不晓得说了什么,第二天老人便跟他走了,那徒弟却又折返回来,借用瘴气伤了我,从此我的体内功力大涨,毒气却也同时大涨。”
“奇怪,那徒弟与你何仇?”
“原来他是爱着师傅的。”
“爱?”乔晨星目瞪口呆。
“一日为师,一生为师,为师者如父,这便是我师傅的苦衷,他也不是不爱我的师兄,却碍于轮理道德束缚着自个儿,苦了自己也苦了师兄,师兄是个暴烈偏激的性子,他们便互相折磨了一生。”
“可怜。”
“你不觉得怪异么?”
“好像也没什么,各人过各人的生活,外人原也多嘴不得。”
“你……”讶然于他的宽容,古修罗欲说什么,又止住了,看看欲晓的苍穹,“该回去了。”
★★★
来时天色黄昏,回时东方欲晓,淡淡的微明,岸上的露珠,树上的鸣禽,一切都在微微沉醉,还未从夜色温柔中苏醒过来。
乔晨星窝在小船里昏昏欲眠,身体倦乏的很,他还想那药力果真自行消散了呢,却不知古修罗帮他苏解之事。
短短的一夜,却似过了干世万世,再见天光,再见花木,恍若重生。
小船依然悠悠然前行,心情也像这小船优优的,原来的气愤恼怒连同夜色一起消失了,似乎溶进了浓浓黑夜里,也似乎被温温的泉水涤荡了去,乔晨星只想昏昏欲睡,慵懒舒服的像只猫咪,窝在古修罗的臂弯里,似乎天生就该在那里一样。
古修罗看着怀中睡得安然的少年,玫现花瓣样的柔嫩少年,他的肌肤是怎样的触感,他的红唇是怎样的香甜,他的声音是怎样的惑人,他都知道了,亲身认证过了,可是这又怎样呢?
他还是乔晨星,他也还是‘恶魔谷’的谷主古修罗。
他们不可能有交集。
古修罗的眼神优深优深的,如汪洋,蓝到发黑,看不到底了……
★★★
“大哥,您回来了。”黑夜的方无隅,白衣的方若愚都在。
“嗯。”古修罗只是点了下头,“若愚,你去找衣服,一套的,适合晨星穿的。”
“是。”方若愚离开了。
“咦?”乔晨星睁开了眼睛,“怎么又回到了这里?”
黑色的大理石地板,黑色的长案,案上的水晶瓶里依然插着一束鲜润润的山茶花,淡淡的香气萦绕在空气中。
山里不如日月,乔晨星几乎忘了现在秋天了,这里到处都有花,到处都有草,一片葱郁,完全看不到秋季的萧索,也许是夏未的关系,暑爇还未全部消退。
可是乔晨星不喜欢这个房间,这里是他被强暴的地方,触目伤神,他很是郁闷地锁紧了眉。
“大哥,乔姑娘想见您,和您谈谈。”
“让她过来吧。”
“是。”方无隅也退出去了。
“星儿!”进来的乔云芙抢先就看到了衣衫褴褛的乔晨星,她的心揪紧了,弟弟身上的青斑紫痕怵目心惊。
“姐姐!”乔晨星跳起来,笑着迎向她,可是退一软,身体的疼痛让他差点跌倒在地,乔云芙急忙上前搀扶住他。
“你……没事吧?”这话是白问了,已经有过**经历的乔云芙岂会不明白那青痕淤紫的来历!
“没事!姐姐,你该不会一直不吃不喝吧?怎么这样憔悴?”乔晨星心疼的看着姐姐的脸,脸色苍白,眼睛下还有重重的黑影,她肯定是一宿未睡。
“没关系。”拍拍弟弟的肩,他们姐弟差不多高矮,乔云芙转头看向一直伫立窗前沉默地看着他们姐弟的人,“谷主,能否和你单独谈谈?”
“没必要,有什么话,现在就说吧。”
乔云芙看看晨星,她不想让弟弟听到,可是……唉!
“我们在贵处叨扰已久,受到如此的礼遇实在担当不起,小女子想告辞了。”
“好啊,什么时候走,我让无隅送你出去。”
“即刻就走。”
“无隅,你打点一下,山路难行,找个轿子把乔姑娘送出山吧,另,去取五百两银子,给乔姑娘带着,以备她日后花消。
“是!”方无隅刚想出去,却被乔云芙拦住了。
“您能放我们出去,小女子已是感恩不尽,轿子么,不必麻烦了,小女子虽是女流,走路却还能走得,那五百两银子更是担当不起,俗话说无功不受禄,我们日后的营生,小女子自会努力。”
“你倒真是巾帼不让须眉。”古修罗冷哼一声,也不知他这话是真心还是嘲讽。
“过誉了。”乔云芙倒是不卑不亢。
“那你走吧,不多送。”
方若愚已经取来了衣衫,乔晨星跑到单间换上,走出来奇怪的看着他们:“姐?”
“谷主已经答应放我们,我们即刻就走吧。”
“走?”乔晨星看看她,又看看古修罗,古修罗正冷冷地盯着窗外,面无表情。
“走吧!”耽搁一刻也许就耽搁了一生,乔云芙心底没有一点谱。
“乔姑娘,”牵着弟弟的手,刚迈出一只脚,古修罗的声音让她停住了脚步,“我想你没听明白我的意思,你要走尽管走,晨星却是要留下来的。”
“什么?”乔云芙惊呼,胸口一阵疼痛,果然!这孽缘果然是结下了。
“我弟弟不走,我还走得了么?”
“我不介意你也一起留下来,几千口人都养得起了,也不多你一个。”
“你为什么要留下我弟?”
“没有为什么。”
“想你是一谷之主,应是通情达理之人,怎么做如此任性无理的回答?”
“昔佛祖诞生之时,一手指天,一手指地,曰:‘天上地下,惟我独尊。”’
“你自比佛祖?”乔云芙娥眉紧锁,这个男人怎能如此狂妄不可一世?
“不敢!只是古某人还有随自己意愿做事的本事。”
“不可理喻!”
“呵呵。”
“我知道,你劫持我们来是有缘由的,如果有什么亏欠你的,请让我一人来承担,放过我弟弟。”
“我本想放过,是他自己撞上来的。”
“那是你做得太过分!”
“有果必有因,我不认为自己怎么过分。”
“请你放过我弟弟。”乔云芙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
“姐!”乔晨星惊呼,要扶起她,她却屹然不动,执拗地跪着,“你躲一边去!”乔晨星原想说什么,被她凌厉的眼神一瞪,只好乖乖地退后。
“我来给你讲个故事。”乔云芙脸色凄侧,知道总会有这么一天,没想到来的这么快,弟弟还未弱冠。
古修罗用鼻音哼了一声,并不言语。
“昔日洛阳有一大户,家财万贯,夫妻俩膝下一子一女,生活甜美无比,这女儿貌美如花。艳压群轮,牡丹赏花会上风卷面纱,被外人瞥见,众人便趋之若惊,踩碎了牡丹,挤伤了老幼,只为能看得美人一眼。后前来提亲之人络绎不绝,几踏碎了门槛,偏生这小姐心高气傲,诸般男子都看不上眼,小姐非但外貌绝尘,内心亦是玲珑剔透,幼随母亲吃斋念佛,便把诸般男子看做泥沼一般,觉得秽不可言,打定主意此生不嫁的。
小姐十七岁时上山拜佛,傍晚回来在山脚下遇到一倒于血泊中男子,男子全身伤痕累累,眼看就要没命,小姐心善无比,便将这男子带回了家医治。
很快男子的外伤痊愈,再次打量之下竟是一翩翩美男子,其气质凛冽,其言行冷酷,对小姐的诸般温存竟视而不见,女子的心倒也古怪,男子愈是对小姐不理不睬,小姐便愈是对他牵肠挂肚。
男子走了之后小姐便病倒了,一病不起,药石不灵,乞佛祷告亦是没用,母亲明白女儿的心,知她是患了相思,便四处寻找这男子,恰男子再次受伤,再次回到洛阳,小姐已经优优香魂欲离窍。
男子感于小姐痴情,两人终结为连理,幸福的日子没过半年,男子的仇家纷纷杀来,小姐一家全数被灭,血流成河,男子和小姐出外踏青幸免与难,从此就流离夫所四处逃难,最终避到蜀中的一个偏僻山寨,山寨名:老鸹窝’。”
“咦?姐姐说的是咱们父母的事?我一点也不知道!”一直静静聆听的乔晨星在听到‘老鸹窝’时终于明白了说的是谁。
“是的,我们的父母,父亲前半生是盗匪,结仇很多,最终虽没有死于非命,却也落得一身伤一身病,不惑之年就驾鹤归西了,母亲思劳成疾,也随他而去,只落得我们姐弟苟活于世。”
“古先生,想你与我们为敌,是报仇而来,俗话说父债子偿,今天我就以命抵命,只求你为我们乔家留一条根,放过我弟弟。”说完,还未等乔晨星明白过来,乔云芙已取下发上的金簪刺进心窝。
“糊涂!”一阵疾风卷来,金簪打落在地,可惜晚了半步,虽刺进不深,鲜血已经汨汨流出来染红了鹅黄的衣衫,怵目惊心。
“姐姐!”乔晨星哭起来,也一跪在地抱住姐姐,“你怎么这样傻,你以为这样就能挽回什么么?你要是死了,我还会活吗?”
“弟……你的人生还长得很,不要妄自菲保”
“无隅,取金创药来,为乔姑娘包扎一下。”
“不用包扎了。”乔云芙淡淡的说,“既然要死就死得爽快。”
“姐[”乔晨星痛心难耐,取起地上的簪子也要刺进心口,古修罗一掌击落。
“胡闹!”古修罗不知自己为什么这样气恼,看到他们姐弟,愤怒就不打一处来,他强行压抑住胸口的怒火,摆摆手,“罢了罢了,你们走吧,从此你们和恶魔谷再没有任何牵系!”
“你答应放晨星了?”
“是!快走!否则不敢保证我下一刻就反悔!”
“弟,走吧!”
方无隅不顾乔云芙的反抗,终究还是帮她包扎了一下,然后把一包药和纱布一同放到了乔云芙手里:“带着这个,经常吃药换纱布,我送你们走吧,否则你们走不出去的。”
谷里布着错综迷离的阵,饶是高手也不能轻易进出的。
“喂!”走到门口乔晨星蓦然回首,看看依然背对他,面对着窗外的高大男子,心底不知怎么忽悠悠就痛起来,被针扎了一样,鼻子一酸,泪珠就要滚落下来。
“走!”古修罗厉声道。
乔晨星狠狠吸了口气:“你记着,我一辈子都会记恨着你的!”
“弟!快走!羞!云芙在门口拉着他。
泪珠终于落了下来:“那个鸡心玉佩你喜欢就给你好了……要是痛了,就摸摸它……痛了不要一个人受着……找个人陪一陪,混蛋!我恨你!再也不要见你了!”
乱七八糟,也不知道要说什么,那背影屹然不动,乔晨星心底恼怒起来,便拉着姐姐的手大步离开,再也没回一次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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