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依稀有白影在摇晃,鼻腔里充盈的是苦涩的草药香,秋堂玄莳睁开眼第一个看到的就是华愿皱着眉头不停地吹散药碗里升腾的热气。
这场景似曾相识,一时间恍若隔世。
“我这是在哪儿?”秋堂玄莳艰难的撑起身子来,四下打量这陌生的环境,眼神里充满了戒备。
“放心吧,你就安心在这里躺着,有我在,你还死不了。”一缕长发在脸颊处垂下,暖黄色的光晕打在上面竟有了几分岁月静好的样子,就是华愿一脸嫌弃的表情甚是煞风景。
碗里的药正正好是可以入口的温度,华愿拿了垫子塞在秋堂玄莳背后,给他垫起来一个舒服的角度。
“又让我给你喂药,下次你再敢生病我就把你埋在药渣里。”这种明目张胆的威胁倒真不像华愿会说的话。
虽然华愿嘴上这么说着,脸上也嫌弃着,但是眼里的担心却又是真的。仅仅三日,就憔悴到两颊都凹陷了下去,整个人瘦到脱相,皮肤像纸一样白,白到透光,眼里的血丝经久不退,再无往日的神采。
当日散播流言,让他去门前闹事确实是兵行险招,成功博取同情逆转口碑,也给秋堂玄蓁的心口上深深扎下一颗毒刺,让他不得不忌惮三分。
只是——
当日贸然出现在葬礼上,引起安达乌格力的注意,实在是自己的过失。谁曾想安达乌格力会直接将昏倒的秋堂玄莳接回安达部修养,连带着把冲过去的自己也接走了。
华愿对此事深表无奈,事情的发展已经超出了自己的预想,往后的每一步都不能像之前一样贸然行事。
除此之外华愿还隐约嗅到一种秘密的味道,安达乌格力对待秋堂玄莳的态度证实了之前的传言不可信,两个人之间的关系不存在太多矛盾,甚至两人还是和谐的。而且直觉告诉她,这个秘密与秋堂玄莳有或多或少的联系,或许还牵扯到老一辈的恩怨。不过此事于秋堂玄莳,于她都是好事,起码目前乌格力一定会保秋堂玄莳性命无虞。至于其他的,大体还尽在掌控之中。
就在华愿陷入沉思的当口,一个人已悄然来到寝室。
安达乌格力,安达部的大君,漠北除了康恩可汗外最有地位的人,如传闻中的描写,勇猛威严,带着与生俱来的魄力,和被草原上的鲜血沉积出的戾气,总归是一句话:生人勿近。
看到乌格力进来,秋堂玄莳脸上漏出了不可思议的神色,不过他很快把脸上的异色敛去,恭恭敬敬的叫了一声,“舅父,玄莳叨扰了。”
语气敬重听起来却是满满的疏离,直接将两人的关系划得一清二楚。
“你在这里养着,其他的事你就不用管了。”乌格力的语调果然和他的人一样硬邦邦的一点也不会拐弯。
华愿一直微低着头,静心感受气氛变化,虽然没有目光接触,但是她依然感觉到有一束目光在时不时地落到自己身上。
心脏疯狂的跳动,有一个合理但令人不敢相信的猜想在华愿的心中呼之欲出,华愿有些急不可耐的想要去证实,如果这个猜测是成立的,那么自己很有机会帮秋堂玄莳彻底翻盘。
华愿也不知道这种一定要翻盘的念头为什么会出现在自己的脑海中,只是感到从秋堂玄莳认出她的那一刻起,身上那早已冰凉的血液又重新沸腾了起来,叫嚣着要赢下这一局危险的博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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