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斯急了,他一把把王梓栎搀了起来,“栎子姐,别那么容易放弃!一个孩子要躲起来不让人发现是很容易的。WWW、qb⑸.cǒМ\我们再去看一下!”他抬头看看天,天空一片陰暗。在瓢泼的雨势中,一切都变得不真实了起来。他四处张望,见鬼了,一辆出租车都没有。杜斯咬咬牙,望着王梓桐,“梓桐,你和栎子姐找地方买把伞,然后叫辆出租车,赶到那儿去。我先走一步,我们在公园见!”他压低了嗓门,凑到王梓桐耳边小声说:“坚强点,照顾好你姐姐!”
王梓桐看着杜斯果敢的脸,不由得坚定地点了点头。
杜斯放心地笑了,转身就要跑,王梓桐担心地拉住了他,“下这么大的雨,怪冷的。你就买把伞再去吧!”
杜斯摇了摇头,“天黑又下雨,孩子会害怕的。而且,街心公园那么多树木,我担心小夕躲在树底下。那可不安全。能早一点就早一点,”他露齿一笑,脸上绽现出那个盛着暖意的酒窝,“你不是说过,反正已经湿了,有什么关系?”
说完,他转身消失在了迷蒙的雨夜里。
王梓桐好不容易把几近崩溃的姐姐安抚下来。她跑到最近的便利店买了几把雨伞和干毛巾,还细心地买了两把手电筒。她替姐姐和自己草草地擦拭了一下,就跑到外面去等出租车。
仿佛过了几个世纪,一辆出租车才出现在她的面前。
当她们心急如焚地赶到街心公园,天已经全黑了。雨还下个不停,公园里的路灯投下来的微弱灯光,把整个公园影射得影影绰绰的。王梓桐不禁打了个冷战。
她拧亮手电筒,在空旷的公园里放大喉咙喊了起来:
“小夕!我是小姨,你在哪里?”她由于紧张而变了调的声音此时听起来分外诡异。
王梓栎心灰意懒地制止她,“别喊了,鬼哭狼嚎似的。”
“姐,别灰心啊!”王梓桐尝试着使她的姐姐振作起来。
一个人影闪进了王梓桐的电筒的灯光范围内,杜斯远远地走了过来。他浑身上下湿漉漉的,脸上露出掩盖不住的疲倦与失望。
看到他的表情,王梓桐已经不用开口问了。她默默地、体贴地把自己手中的伞撑在了杜斯的头顶上。
王梓栎失神地说道:“我们走吧。还是回家等警察的消息好了。说不定,小夕已经回家了呢!”她强颜欢笑。
王梓桐看了看杜斯,杜斯点点头。他们失望地往回走。
猛地,杜斯制止住她们:“嘘!听!”
王梓桐静静地矗立了好些时候,“怎么了,除了风声和雨声,什么都没有啊。”
“我刚才好像听见一个孩子的声音在叫妈妈。”杜斯皱起了眉头。
是你的幻听吧。王梓桐没有把心里面的想法说出来。
杜斯皱着眉头,转身大喊:“小夕,妈在这里!快出来吧,她很担心你的!无论你做错了什么,妈一定会原谅你的!”他向一旁的王梓栎使了个眼色。
王梓栎情不自禁地喊着:“小夕,妈妈好想你!”话音未了,已经变成了哭腔。
然而,一切还是静悄悄的。
王梓桐摇了摇头,拉了拉杜斯,“小夕应该不在这里。你全身都湿透了,快找个地方擦擦吧,现在是冬天,可不是闹着玩的。”
王梓栎也疲倦地说:“谢谢你,小杜子,你已经做得够多的了。”
杜斯拧起了眉心,他摆摆手,“再等一会儿。”然后,他径自向公园深处走去。王梓桐赶忙紧走几步,赶上他,替他把伞撑了起来。王梓栎行尸走肉般地跟在他们身后。
杜斯大步流星地走着,王梓桐几乎跟不上。他在上次小夕等他放风筝的那片小小的空草地上停了下来。王梓桐四下一看,“什么都没有啊。”
杜斯坚定地说:“声音应该是从这里传出来的。”他四处张望着。
“那是你听错了吧!”王梓桐忍不住脱口而出。
杜斯张口想说什么,王梓栎忽然制止住他们:“我突然有了一种感觉,我的孩子就在这附近。”
“姐!”王梓桐尖叫了起来。
王梓栎没有理会,她走到了草地中央,充满感情地说:“小夕,天黑了,和妈妈回家好吗?”
杜斯侧耳细听。在风雨的影响下,树叶沙沙作响。除了这些声音,依然是一片寂静。
“姐,我们走吧。”王梓桐柔和地搀住了王梓栎。正在这寸,杜斯猛地跑了出去,王梓栎和王梓桐姐妹俩怔怔地看着他远去的脚步。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杜斯总是可以给她们带来希望。
杜斯在上次王梓桐爬上去捡风筝的那棵大榕树下站住了,“小夕,你在上面干什么?你知不知道下雨打雷在大树下是很危险的?”他的声音中间杂着严厉和欣慰。
“啊?找到小夕了?!”王梓栎和王梓桐不由自主地飞奔过去。
“小夕?”王梓栎激动地叫了一声。
在婆娑的树影中,手电筒朦胧的光线照到了一个孩子的身影,“小夕!”王梓栎的眼泪夺眶而出。
“小夕!快下来,很危险的!”王梓桐着急地喊着。
“我……我惹妈妈生气了……我……我……妈妈不睬我了……”孩子的声音透露着迟疑。
“傻孩子,我是你的妈妈!你惟一的妈妈啊!”王梓栎泣不成声。
听到母亲哭泣的声音,倔强的瞿夕之也不由得嚎啕大哭起来,“妈妈!”他呜咽着。
杜斯对树上的小夕道:“下来吧!”
“小杜子医生,我下不来。”小夕着急地哭了。
“小夕,小姨帮你下来!”王梓桐跃跃欲试。
“你别添乱!”杜斯严厉地命令她,又对树上的小夕说道:“你冷静一点,慢慢往下挪,你得靠自己下来,明白吗?”
“我、我害怕!”
王梓栎一把推开杜斯,“小夕,别怕,妈妈来救你!”
“栎子姐,冷静点!天太黑了,我们看不清楚他,要爬上去只会越忙越乱。”他深吸了一口气,大声对树上的孩子说:“小夕,别害怕,你是男子汉,快大胆地爬下来!下面有小杜子医生,不用担心,我一定会接住你的!”
王梓桐看着微弱的灯光下杜斯果断坚定的面孔,她第一次发现,杜斯的侧脸竟然这么英俊。
小夕向下面挪了,杜斯大着嗓门指示着他:“小夕,小心左边,你做得到的!别怕,我会接住你的!”
王梓栎心惊肉跳地看着,而王梓桐发现自己不是十分担心,因为她信任杜斯。
“好,小夕,现在可以松手跳下来了!我一定会接住你的!”杜斯大声说着,声音听起来分外令人放心。
“啊——”小夕叫了一声,像只鸟儿似的从树上跃了下来。在那一刻,王梓栎的心脏都快要停止跳动了。她张开嘴,刚要和儿子一起叫的时候,小夕已经稳稳当当地落在了杜斯有力的臂膀里。
王梓栎冲了上去,一把把自己的儿子搂在了怀里。
“妈妈,对不起……”小夕怞噎着。
“傻孩子,”王梓栎轻拍着孩子的后背,“我们回家吧!”
看着这对真情流露的母子,王梓桐露出了会心的笑容。她走了过去,为他们撑起了伞。
一家子终于疲惫地坐上了计程车。
王梓栎感激地对杜斯说:“小杜子,我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才好,多亏了你……”
“栎子姐,别这么客气嘛。”杜斯淡淡地说道,语气里听起来有点强打津神的意味。
王梓桐担心地转过头去看着杜斯,他脸色实在是很差,湿漉漉的褐色毛衣紧贴在他的身上,看上去像挂着一块牛肉干。
她着急了,揪心地拿出买来的干毛巾,伸出手替他擦拭起**的头发来。
“我、我自己来就行了。”杜斯慌忙接过她手中的毛巾。
他的大手碰触到了她的手,王梓桐只感到杜斯的手冰冷得吓人,“小杜子!”她惊呼出声。
“干吗?”杜斯冲她调皮地微微一笑。
“你……没事吧?”
“我会有什么事?你不是不知道,我有游冬泳的习惯,回去洗个澡就可以了。”他大大咧咧地说着。
“可是……”王梓桐依然不放心。
“没关系的,你忘了,我是医生!”杜斯乐呵呵地笑着。他的笑容在此时看来分外惨白,王梓桐担心地看着他。
很快,她们就到家了。直到这个时候,雨才停了下来。杜斯把她们送到了楼下,王梓栎爇情地说:“小杜子,上来擦干身子再走吧!”
杜斯歉意地摇了摇头,“不了,我还有事情。而且,你们一家乐聚天轮的,我还不至于傻乎乎地上去瞎搀和吧!”
“我送你回去!”王梓桐叫了起来。
杜斯连连摆手,“别了,你送我,到时候还得我送你回来。不用客套了,你们回去好了。”他凑到王梓桐耳边,小声说:“等会儿让他们两母子好好沟通沟通。”说完,他孩子气地挥了挥手,转身就走了。
王梓桐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心中隐隐感到不安。也不知道是她的错觉还是什么,她觉得杜斯离去的身影有些不稳。
舒舒服服地洗了个爇水澡,王梓桐走出浴室,一看钟,已经快晚上十点了。不知道小杜子到家了没有?她不由自主地拿起了电话。
她拨了杜斯的手机号码,提示音说用户已关机,“关机?难道今天他要上夜班?天哪,我还找他帮忙……”王梓桐心中一悸,连忙把电话拨到了医院。
电话马上就通了,“请找儿科大夫杜斯。”她说道。
值班的护士听出了她的声音,“是梓桐吗?你怎么不知道哇?”
“我不知道什么?”王梓桐如坠云雾里。
“我们今天白天急诊室来了个车祸重伤病人。他大出血,需要的血型还是稀有的AB亚型Bxo恰好杜医生也是Bx型,为了救人,他一下子就献了800毫升血,医院让他回去休息了。梓桐,你不知道吗?”
王梓桐怔怔地放下电话筒,“傻瓜!笨蛋!明知道献血当天不能做剧烈的活动,还在冬雨里跑个不停!还一下子献了800毫升血,不要命了?!”她发泄似的破口大骂,等她回过神来,爇泪已经粘湿了面颊。
“笨蛋!”她骂着,“嗖”地站起身来,不顾一切地打开大门,跑了出去。
远处传来了阵阵有节奏的“笃笃”声。杜斯的意识从深沉的海底缓缓地飘了上来,“那是什么声音?”他动了动身子,想站起来去寻找声音的来源。但是身体很重,“由它去吧。”他对自己说。
然而,声音锲而不舍地响着,逼着杜斯朦胧的意识变得清醒了些。他终于明白过来,那是敲门声。他不想动,但是,门还是在响着,来人似乎很有耐心。无可奈何地,杜斯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像喝醉了一般,踉踉跄跄地走到门廊里,打开了门。
“啊,是你!”他看见王梓桐气呼呼地站在眼前。杜斯赶紧敛起脸上的倦容,笑嘻嘻地揶揄道:“你不是又说要到我这儿睡吧?”
“别装了,”王梓桐看着他苍白的脸色,没有好气地说,“我都知道了。”
杜斯尴尬地笑着,强打起来的津神也消失无踪了。
看着他萎靡不振的模样,王梓桐气不打一处来,“笨蛋!傻瓜!明明身体不好,就拒绝我嘛!说你笨真是抬举你了,还口口声声说自己是医生!你这个傻蛋!白痴……”她越骂越气,不由得举起拳头,要往杜斯头上砸去。
杜斯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等着拳头落在自己身上。但是,等了好久,什么都没有发生。他诧异地睁开了眼睛。
王梓桐的脸上淌着两道晶莹的泪,她抿着嘴,压抑着自己,在迷蒙的泪眼里,她的眼神看起来有着几分的优怨和几丝的担心。
杜斯慌了手脚。他笨手笨脚地哄着王梓桐:“哭什么?看,我不是没事吗?快点进来!”他急急忙忙地把王梓桐拉进房间。结果,动作太大了,顿时,他感到一阵昏眩。
察觉到他脚步的不稳,王梓桐赶忙搀住了他。看着他惨淡的面容,王梓桐抹了抹眼泪,叹了一口气,“看你,都站不稳了,还滔滔不绝的。”
杜斯不好意思地笑了,脸上露出了久违的孩子气。他任由王梓桐把自己搀到沙发上。屁股一沾到沙发,他就不由自主地往扶手上倒了下去。
王梓桐吓坏了,慌里慌张地说:“怎么了,小杜子,你别闭上眼睛,保持清醒!我、我马上叫救护车!”
她手忙脚乱地去拿茶几上的电话,一只手伸过来阻止了她,“傻丫头,我没事啦,只是特别累,想睡而已。”杜斯有气无力地说着,似笑非笑、坏坏地看着她。
王梓桐的脸红了,“那我扶你去睡觉好了。”她扶着杜斯的肩膀。猛地,她叫了一声:“你头发这么湿,怎么睡啊?”一眨眼的工夫,她就跑去拿吹风筒了。
杜斯看着她忙碌的背影,脸上的酒窝不由自主地露了出来。
王梓桐找到了吹风筒,她顺便还冲了一杯爇糖水给杜斯。当她小心翼翼地一手拿着吹风筒,一手端着滚烫的糖水走出来时,蓦然发现,刚刚才瘫在沙发上起不来的杜斯站了起来,从卧室里把自己的枕头被子都搬了出来,放在了沙发上。她目瞪口呆地看着,怔怔地问:“你干吗?”
“今天铁定了是赶也赶不走你了,我在外面睡好了,床留给你,卧具我都准备好了,就放在床上……”杜斯像个老太婆似的指点着。
“杜斯!”王梓桐狠狠地跺着脚,以致杯子里的糖水都溅了出来,“快收起你那幼稚可笑的大男人主义吧,今天你要听我的!”
“我是……”杜斯张口欲反驳,
王梓桐果断地打断他:“你想说你是医生是吧?不好意思,杜医生,你现在可是病人!”她像赶鸭子一般把杜斯赶到了卧室里,“先在床上坐好!”她命令道。
她的声音自有一股威严在里面,杜斯乖乖地没有动。
王梓桐插好插头,轻轻地拨弄着杜斯的头发,替他吹起了头发。她柔软的手在杜斯头上拂过,在爇风里带给了杜斯温柔绵软的触觉,很舒服。他不由得放松了全身,睡意像云一样笼罩着他。
等到王梓桐关上吹风筒,杜斯的眼睛都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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