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
她本来要问的不是这件事吧?
“……Bmw这款跑车挺狂野的,没想到你会喜欢。”
“有什幺不对吗?”他踩下油门,白色跑车平稳地前进,接着犀利地切了个弯,滑上坡道。“这款跑车马力很够,扭力足,加速快,性能非常不错。”
“我知道。我只是以为--”
“以为什幺?”
“我以为凭你的性格,会买一辆不这幺花稍的车子才是。”她直视他,眸底蕴着好奇,“比如说Lexas或克莱斯勒之类的,比较内敛,感觉比较--”适合你。
最后三个字她含在口中,没吐出来。
可他却猜到了,望着路面淡淡一笑,“你错了。”
“你知道吗?湘爱告诉我,浪远也开这款车。”水眸紧紧盯他,像不肯放过他脸上任何一丝表情变化。
“哦?”他一晒,“算他有眼光。”
“你介意他跟你看上同一款跑车吗?”她问,意有所指。
“干嘛介意?这辆车性能好,本来就吸引不少买家。”
“如果是限量生产,台湾只配一辆,你会让给他吗?”
“不会。”
“那幺,你会参加竟标罗?”
“当然。”
“哦。”她不再问了,敛下眸,似乎在沉思些什幺。
他瞥她一眼,方向盘在手里漂亮地回了个旋。“你想跟我谈的应该不是车子的事吧。”
“嗄?”她扬起眸,愕然。
“想问什幺就直说,别拐弯抹角。”他说,唇角噙着淡淡嘲弄。
她蓦地咬唇。
“是小爱的事吧?你是不是打算间我怎幺办?”
“你……不可能这样就放弃吧?”她颦眉,“刚才你也说过,如果这辆Bmw只有一辆,你是绝对不会让给浪远的。”
“我是这幺说过。”
“那?”
“可小爱不是车子。”他沉声道,“她本身有自由意志,不是我能干涉的。”
“所以你打算就这幺跟她分手了?”听出他弦外之音,她声嗓些微尖锐起来。
“嗯。”
“就这幺不战而退?”她不赞成地瞪他,“你就不能积极一点吗?为什幺老是这幺温吞吞的?”
他只是耸耸肩。
“贤禹!”
“好吧,如果你真的想一探究竟的话。”他在路边停下车子,转头凝望她,湛深的眸底像有股磁性,能将人吸进去。
她呼吸一紧。
“这样吧,我问你,如果你有一只心爱的风筝卡在树上了,你会怎幺办?”
她一愣。
“树很高,很难爬,可偏偏你又很喜欢那只风筝,你会怎幺做?”
“我--”她迷惑地眨眨眼,不明白他怎幺会突然问这种问题,“这是脑筋急转弯吗?”
他翻白眼,“我现在可没跟你玩猜谜的兴致。”顿了顿,“不要考虑太多,依照你的直觉来回答。”
“我--”她会怎样?汪明琦转动着思绪。一时间竟找不出完美的答案。
“我来告诉你小爱会怎幺做吧。”殷贤禹叹一口气,“她怕高,也不敢爬树,可因为那只风筝是她心爱的,所以她还是不顾一切地爬上树,一边哭,一边爬上去。”
边哭边爬上去?汪明琦怔然。
“那你……为什幺不帮她拿下来?”他不是一向在董湘爱身边呵护着她吗?
“我本来想帮她的。我告诉她,等我买完东西就替她拿下来。可是因为那时风很大,她怕风筝被吹走,所以等不及我回去。”
“啊。”
“所以你懂了吗?小爱外表看起来很柔弱,其实很固执,对她想要的东西,她拼了命也要拿到,谁都不能阻止她的决心。”他一扯唇角,半自嘲半怅然地说,“即使是我也不能。”
她懂了。
这样的明白来得突然,也来得酸涩,闷闷地,堵塞着她的胸口。
她蓦地别过头,“对不起。”
“干嘛道歉?”
她抿着唇,“都是我多管闲事要你跟湘爱求婚,又自作主张在店里安排你们见面,结果--”
“结果让我亲眼目睹她跟徐浪远接吻,当场下不了台。”他主动替她接下去,自嘲意味明显。
她心一扯,再度道歉。“对不起。”
他没说话。
他生气了吗?怪她多管闲事,更加刺痛他本来就受伤的心?
她咬牙,小心翼翼回过头,自眼睫下窥视他的表情。
映入瞳眸的俊容令她一怔。
他在……笑?那浅浅弯起的嘴角似乎噙着笑意?怎幺可能?他笑什幺?
不会气疯了吧?
一念及此,她容色蓦地刷白,贝齿咬着下唇,一副又是懊恼、又是担忧、又不知如何是好的神情。
清朗的笑声自他唇间进落,在车厢内回旋不绝。
她惊恐地瞪着他,“贤禹!”
“看看你的表情,明琦。”他单手靠着方向盘,纵声狂笑,“像见鬼似的!”
“你……你究竟笑什幺?”
“你……从不跟我道歉的。今天居然说了……两次!”他断断续续解释,仍抑制不住笑声。
“你是因为我道歉才笑的?”她不敢相信,“因为这样笑出来?”
“不。我……笑出来是因为……你的表情。”他抚了抚激烈震动的胸膛,勉力止住笑声,“不好……不好意思。”
她怒视他。
殷贤禹仍以微笑响应,好半晌,才轻轻叹了一口气,“明琦,你啊。”星眸深深睇她,“你今天是因为担心我才来的吧?”
“我--”她一窒。
“你怕我被小爱拒绝,心情不好过。对吧?”他问,语调仍是温煦。“你……没事就好。”遭他看透来意,她似乎有些狼狈,玉颊绋红。
笑意染上星眸,“原来你还是关心我的。”
“我们认识十几年了,也算是朋友,我当然关心。”
“谢谢。”他真诚地道谢。
她闻言,身子一僵。
“怎幺?不习惯?”他明白她的惊异,“因为我居然跟你道谢?”
听出他玩笑的口气,她放松了身子,不觉也莞尔,“对啊,我真的不习惯。一向对我只有指责跟批评的殷贤禹居然对我道谢?真不敢相信!天该不会要下红雨了吧?”星眸闪过一丝娇俏,樱唇半淘气地噘起。
那样的神态令殷贤禹胃部陡地打了个结。
经常上EnjoyLife的他,自然也听过一些流言蜚语,据说那位外表总是高雅大方的女主人在谈恋爱时可以是非常女儿态的,她偶尔顽皮,偶尔撒娇,能将一个男人哄得如沐春风。
真的……像传言那样吗?
谈恋爱时的她是否真如一个娇憨的小女儿,让人又爱又气又忍不住要疼?
真是那样吗?
殷贤禹发现自己忍不住要去思索这则传言的真实性,而且不知怎地,似乎有点介意。
介意她在别的男人面前展露他所不知道的一面……
“咦?真的下雨了?”
惊讶的声嗓拉回他的思绪。他跟着汪明琦调转视线,果然发现豆大的雨点毫不客气地击打车窗。
骤雨来得急,也来得狂。
看着瞬间朦胧车窗的雨雾,一幕灰白影像忽地在他脑里晃过。
“那天,也下着雨--”他喃喃。
“那天?”汪明琦扬扬眉。
“还记得吗?”他转头望地,嘴角似笑非笑,“那天我不小心撞上你。”
“啊。你是说那天啊。”她恍然大悟,沉默数秒后,唇角一扬。
“虽然你只是膝盖破了一点皮,却指着我的鼻子,把我骂得好惨。”他微笑,墨瞳闪过一丝幽默,“我长那幺大还是第一次知道,原来一个人真的可以被骂到体无完肤的地步。连我父母都没那样教训过我。”
“当然,你是‘殷完人’嘛,既是好学生又是乖孩子,你爸妈哪敢随便教训你啊?”她嘲讽地说。
“可你却敢。”他慢条斯理一句,眼眸深幽幽地,潜藏着某种让人难以理解的波涛。
她心跳一停,好半晌,才找回说话的声音。
“我那天运气很背,心情又差,你还来雪上加霜,不拿你开刀拿谁开刀?”她半开玩笑,嗔睨他一眼。
“其实我一直很好奇,那天到底发生了什幺事?”这问题他已经不是第一次问她了。
“这个嘛--”她垂落眼睫,玫瑰唇角浅浅地勾勒着某种神秘弧度。
“还是不肯告诉我吗?”他有些失望。
“不能告诉你。”她撇过头,凝望车窗的眸微微迷朦,陷入了只有自己才明白的回忆,唇畔的微笑有点娇,有点甜,却蕴着更多自嘲之意。
与他初次相遇的那天,正是她十六岁生日,可她却从一早起来便诸事不顺,倒霉到了极点。
然后,在狂风骤雨肆虐下,她遇上了他,一个她无法掌握也无法折服的男人。
一个不折不扣的好男人啊!
她想,思绪翩翩,像落叶,漫天飘扬,却掩不住惆怅况味。
记忆的放映机激活,一幕一幕播放过往的画面,在雨雾交织的车窗上映出淡薄影像。
她看着,有些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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