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云就像个活死人,除了那浅浅的呼吸证明她还活着外。\\WWW.qВ⑤、c0M\
杜涛倒觉得这是个奇迹。原以为她活不过一时半刻,没想到她的意志力会这么坚强,于是他让阎河日日喂补她汤药,延续她的生命。
「楚天云,你睡很久了,该醒了,你再不醒来,别怪我发脾气。」阎河时时在她耳边重复碎念。
日子过得很慢,她已经睡了一个月。阎河心急的等着她醒来,却又怕醒来的不是她;若是小林的魂魄回来,那他该如何是好?
「楚天云,我的耐性很有限,你最好不要再考验我的耐性,否则我就要去杀了大妞。」阎河习惯性的轻探她鼻息,在感觉到她那浅浅的呼吸时,他才会跟着呼吸。
「楚天云,你别想逃,你已经是我的女人了,你快点回来,否则我不会善罢甘休的。」以她仗义的个性,他相信她会为了那些不相干的人努力的醒过来。
杜满儿端来汤药,那是用上好人参灵芝熬煮的益血补气良药。「大爷,小林哥会不会醒不过来了?」满儿改不了口,依然这样喊着。
明明时常看到大爷对着躺在床上的小林哥恶言恶语的发脾气,满儿还是感受到了大爷的不一样。
「我相信她很快就会醒过来。」阎河接过药碗,单手扶起她,然后让她的头枕在手臂上,接着喝了一口药,以极为亲密及熟练的方式一口口将汤药喂入她嘴中。
就是这动作让杜满儿满心感动。大爷可是丽谷的头头,却亲自服侍一个姑娘,要不是真心喜欢她,哪有可能这样日日守在病床前。
「大爷,你对小林哥真好。」
「你的小林哥救过我一命。」在喂完汤药之后,阎河拍着她的背,替她顺顺气,就怕她噎到了。
原以为这辈子他已跟情爱绝缘,若是娶妻,也必定只是为了对阎家祖先有所交代,没想到上苍对他还是公平的,让他明白感情的滋味。
「不管小林哥是谁,她是个好人。」满儿红着眼眶。
「她的确是个好人,她从不曾害过一个人,却得到这样的折磨苦难。所有的恶报该让我一人来承担才对。」他担心害怕,几乎无法过日子。
「大爷,我已经备好热水,我们来帮小林哥沐浴。」满儿动手替楚天云挽了个髻,以免弄湿长发而着凉。
杜涛交代,要让楚天云的筋骨时时活动,以免人醒了,四肢却瘫痪掉,热水沭浴有助于血气循环,并且维持她身躯的活力。
于是,阎河不嫌麻烦,在他房舍里造了一个大灶,专门为她烧热水;屏风后则造了一个超大浴池,足够两人一起入浴。
而且在这严冬之中,必须严防伤风,因而,阎河日日在中午气温最高的时候抱着她一起浸泡在热水中,趁着泡澡的同时,按柔她的四肢。
阎河熟练的解下她的外衣,抱着只剩下里衣的她走到屏风后,以手背试了试水温,接着跨坐进大木桶里。
这时,满儿会退到屋外,守在廊檐下,这一等恐怕得等个半个时辰,等到大爷喊她,她才会进去帮小林哥更衣。
这段日子,她帮忙照顾小林哥的生活起居,这才明白,平日威风凛凛、不苟言笑、难以亲近的大爷,原来也有这么柔情体贴的一面,嘴里骂得难听,可是动作却异常温柔。
隐隐约约,屋内又传出大爷的声音,平常话少的大爷最近似乎变得特别多话。
「楚天云,水温还可以吗?你要是嫌热,就说一声。」
他让她靠在他胸前,她就坐在他腿上,虽然两人身上还穿着衣衫,但她的清白也算是毁在他手中了。
「楚天云,你可别忘了约定,我的秘密你都知道了,你别再装睡,再装就不像你了。」阎河从她的肩颈开始按起,十指轻柔中却有着饱满力道。
「秦婆婆又送来了一锅鸡汤,她要是知道大部分鸡汤都让我吃下肚,一定会气到头发全白。」
「那个学长是不是对你很好,所以你才舍不得回来?如果他对你不好,你尽管回来,我会替你报仇的。」按完她的肩颈,他执起她软绵绵的右手,轻柔地按压。
「楚天云,你别回去太久,你快回来,再不回来,我可不保证我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
他的唇吻上她冰冷的嘴唇,就像那日她把真气度给他,他也要以自己的内力助她清醒。
日日重复说这些霸道又威胁的话,就怕她没听见,更想要将他的心意情意烙在她心头,所以,话越说越重。
「别回去太久,快回来吧,楚天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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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终究无法胜天。千防万防,防尽楚家庄的攻击,却防不了老天爷带来的灾难。虽然这场灾难无人受伤,却还是重创了众人的信心。
重建家园的这段日子,众人再也无心去对付楚家庄,毕竟整座丽谷差点就被老天爷毁灭掉,还谈什么报仇雪恨,能够有命活下来,才是最重要的。
阎河除了忙着照顾楚天云,还得以身作则,带领大家挖石砍木、盖屋整地,终于,丽谷不仅恢复了从前的风貌,而且美丽更胜以往。
落腮胡男人叫李勇,年约五十,曾经跟着风老赚取宫府的悬赏奖金,两年前来投靠风老,由于是独身一人,从此在丽谷住下。
阎河并不打算打草惊蛇。李勇在暗、他在明,他只能以静制动;况且,若没有证据,单凭楚天云的话,李勇是绝不会承认他就是奸细的。
直到家园重整了大半,众人生活渐渐恢复正常,阎河才把楚天云临睡前所说的话转述给阎晨和展剑峰知情。
「峰弟,你怎么看?李勇可能隐忍两年都不动手吗?」
展剑峰回答道:「江湖中人个个只图己利,他只需唆使小林动手,犯不着以身涉险。」
阎河颔首。「所以他杀了楚天云灭口,就怕楚天云会抖出他的一切。」
「大哥,不能单凭小林的一句话,就认定李勇是楚家庄派来的奸细;也许那时小林已经病到糊里糊涂,产生了幻觉。」阎晨还是抱持怀疑的态度。「况且我们要是动了李勇,风叔那关就过不去的。」
「没错。所以我们得让李勇心服口服。」说到底,阎河还是对楚天云的话深信不疑。
广场上,人声鼎沸,好久不曾有的热闹,在这个夜晚,热烈展开。
「今天要庆祝丽谷重建成功,以后只会比今日更好,大家举杯!」阎河高声说着提振士气的话。
「另外,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小林已经清醒了,她已经决定要说出窝藏在丽谷的奸细是谁。」
不管小林是不是楚天云,是不是楚家庄派来的奸细,自始至终她都不曾害过丽谷,反而是救丽谷的大功臣,尤其是秦婆婆对小林特别感念,三不五时就会炖煮补品让小林滋补养身。
「是谁?」「究竟是谁?」众人热切地私语。
「因为小林的体力尚未复原,她没说几句话又昏睡过去,我相信这两天就会有答案出来。」阎晨回答众人的疑问。
「万岁!大爷万岁!丽谷万岁!」众人高呼。
喝酒狂欢、唱歌跳舞,篝火下,映出一张张兴奋又愉快的表情。
李勇趁着众人饮酒作乐之时悄悄退出欢乐之外,蒙了面,小心翼翼的来到阎河的房舍。
由于畏惧阎河的霸气,还有他那杀人不眨眼的狠劲,以致李勇从来不曾靠近这房舍,除非有把握,否则李勇绝不会做出危害自己性命的事。
就像李勇假装不会绘图,所以将这棘手的事推给了楚天云;而且由于绘制地形图得在谷里谷外进进出出,一不小心就会露出破绽。
李勇摆明着只是拿人钱财与人消灾,他只愿意协助楚天云在丽谷的行动,而不愿冒生命危险。
李勇决定,无论如何得先下手为强,否则一旦让楚天云说出他拿了楚家庄的酬庸、替楚家庄做事,阎河绝不会饶过他。
李勇走混江湖多年,也算是一等一的好手,他无声无息的推开门板,
屋内一片黑漆,他凭着隐约的光彩,行动如猫般灵敏,直接走进内室,看
着床上躺着的人影。
床上的人面向床里,李勇缓步向前,拿出随身小刀,没有任何犹豫、又快又狠地刺进那人胸口。
要不是李勇太过心慌、作贼心虚,就会知道这是阎河的诱敌计画。当李勇一刀刺进时,就知道自己中计了!软而绵的东西,绝不是人的**;当他转身想逃,油灯突然一亮,同时间,阎氏兄弟和展剑峰窜出。
李勇从离开广场便被展剑峰盯上,果然不出阎河所料,李勇直接朝这房舍而来。
「我……」李勇想辩解,却舌头打结。「大爷,请听我解释。」横竖都是一死,如果冲出去,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有什么好解释的?」阎河闷闷地低吼。
「怎么想都不会想到是你,你是想拿下我们好去官府换银两?」阎晨的问话很轻,却浑身散发出浓浓杀意。
「李勇,风叔是怎么照顾你的,亏我们还把你当自己人!」展剑峰大声咆哮。
李勇趁三人激动在教训他时,双手一挥,使出藏在袖里的暗器,那是—枚枚淬了毒的银针。
三兄弟师承风老,都是使剑好手,默契绝佳的三人遇敌无数,对一个李勇还看不在眼里。
于是,三把剑同时出鞘,闪出耀眼光芒,不但挡下银针,阎河的剑还将银针反射回去。
李勇闪过飞射回来的银针,一个纵身,飞身翻出窗外。
屋内狭窄,难以施展拳脚,正合三人之意,于是联袂追出屋外。
李勇都还没跑出檐下,就让阎河一剑挡下;李勇拔剑抵挡,双方你来我往,只不过实力本就悬殊,又以三打一,高下立时分出。
最后,李勇跌跪在地,阎晨的长剑抵在李勇咽喉上,眼看就要一剑挥下去。
「晨弟,留下他的命。」阎河阻止,没忘记自己对楚天云的承诺。
「大哥,该一剑杀了他,这种人,不能留下!」阎晨眼露寒光。
「李勇是风叔的人,先问过风叔,再作打算。峰弟,先把李勇囚禁起来,严加看管,仔细盘问,或许还有别的同党。」阎河将剑身入鞘,说明不杀人的决心。
「是。」展剑峰领命将李勇押走。
阎河笑了,总算抓出奸细。他松了口气,再也不用日日担心会有人来
暗杀楚天云。
阎晨明白,自从那个妖女来到之后,自家大哥连性子都变了,不但浑身戾气尽消,以往杀人的狠劲也不再,连那天生王者的霸气都快要因为天天服侍那女人而变得不像男人。
楚家庄尚未灭,怎可为了一个女人变成如此!
阎晨心头有着许多不甘愿。他可以不杀楚天云,但只要楚天云醒过来,他绝对不会让她有好日子过!
阎晨在心底暗暗发誓。
「真可怜,才躺不到半年,那个男的就只有前两个月来看她,后来就都没来了。」胖胖的护士一边为病人用鼻胃管喂食,一边说着。
「那个男的不是说是她男朋友吗?」回话的瘦护士正在替隔壁床的欧巴桑换纸尿裤。
「是呀,一开始还哭得很伤心,一直拜托我们要好好照顾她,结果呢?」胖护士一副鄙视的表情。
「这年头,哪有男人愿意守着一个植物人,就算是夫妻也做不到,更何况才是男女朋友。」瘦护士以看多了的神情回话。
「说的也是。这年头可以同甘的人很多,能共苦的却没几个。可怜她还这么年轻,真要一辈子躺在这吗?」胖护士将一整罐液体牛奶缓缓倒入针筒里,那是维持病人生命的营养食品。
「唉,她外公和外婆都走不动了,老人家昨天才来看她,看起来比前几天老了很多。可惜她还没死,不但拿不到保险金,连警察抚恤金也没得领,两个老人家不知道要怎么过活。」瘦护士感慨着。
「要我是她,我会希望早死早超生。躺在这里生不如死,根本是活受罪。」一罐牛奶喂完,胖护士又倒了半杯开水进鼻胃管。
「听说人要是能没病没痛就死去,是前辈子修来的福分;要是这样半死不死的,肯定是前辈子造了孽,才会这样让病痛折磨。她才二十几岁,就不知道还要拖多少年。」
两个护士的对话她都听见了。她的灵魂禁锢在这个只剩下心脏跳动的躯壳里,她的眼无法张开、嘴巴无法说话,只剩耳朵可以听、鼻子可以呼吸。
她在这里很久很久了,她分不清白昼黑夜,因为睁不开的眼帘下,她感受到的都是日光灯的灯影。
她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只能从护士的嘴里知道四周的变化,她在等,想等学长来,却始终没有等到他。
昨天外公外婆来看她,她听见外公那频频的叹息以及外婆哽咽的哭泣声。
外公说,要她别挂心,好好的离去。
外婆骂着外公,说外公怎么这么狠心,不时摸着她的头、摸着她的脸,一声声喊着阿云阿云。
外公又说,他们已经八十岁了,再活也不过一两年,到时候谁来照顾她。
外婆只是哭着,语气里满是不舍和心酸。
她很想张开眼睛,很想再看外公外婆一眼,可是始终无法如愿,只有眼角还能淌下滴滴泪珠。
她听见外婆说,要她别哭,人有生就有死,要她心无罡碍,佛祖会指引她的。
她耳边断断续续听到那个始终让她睡不安宁的低吼声。那道声音,时而焦虑、时而生气、时而柔情、时而不安,更多的是那如情话般的喃喃细语。
那些话,盘旋在她耳际,就像重复播放的CD,让她的心揪成一团,脑海中更是时时浮现他那披散着一头长发、双眸微眯时,总带着一股狠戾的神情。
她的学长呢?原来内心牵挂的,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担忧学长会因为她的离去而痛苦伤心,结果她所知道的是学长如今已经交了新女朋友。
现在与过去,两边力量拉扯着,她终究割舍下亲情,对远在古老那方的男人投降。
外公外婆,对不起!她得去拯救那个男人,否则她真怕他受到刺激之后,真的会去杀光所有的楚家人。一旦没了楚家,就不会有后来的外公外婆,也就不会有她的存在,她真的不愿再见到任何流血事件发生。
这时,哔哔哔声穿破加护病房那死寂的空间,连接在她身上的仪器发出了警讯,心跳速度越跳越慢、越跳越慢……
「快快快!快去找主治大夫!」胖护士慌了,怎么才这么说着,就发生这种事了,难道这个女警真的听得见?
结果主治大夫都还没到,她就已经断了气,阻隔了对这世界的所有依恋。加护病房内顿时忙成一团,有的急救,有的打电话通知家属。怎么会突然说死就死了?大家非常不解,明明前一刻还好好的。
路程似乎很遥远,让她感到筋疲力尽,还有昏头转向的无力感。她跑来跑去,跌来撞去,像是跑足了五千公尺,又像是比了一场激烈的跆拳
赛。
她的灵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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