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定在寺中,跑不掉的,我进去了。”挥挥手,李翠宇轻快的跳向寺中而去,一手还提着食盒,里头有她爱吃的零食。才进入“静禅寺”即有一堆人向她疾奔而来,李翠宇站在原地翻白眼。
“公主,您上那儿去了?”
“公主,奴才们快急死了,这下子…”
仆人们七嘴八舌的团团围住李翠宇,生怕一个眨眼,主子又不见了,到时准备人头落地吧!
“退一边去,我要休息了。”她一挥手,仆人立即退到两旁恭立。
而她…昌平公主,当今圣上的么女,手提宝贝零食,大步的往她暂住的阁楼走去。脸上笑咪咪的像是解决了一件人生大难题。
所有松了一口气的仆人全紧跟在后头,再也不敢担起任何疏失的风险了。
游玩四天回长安后,趁着深夜,袁不屈披上战袍出城与回朝的队伍会合。
一切正如预期中的热闹。从薛延陀运回的战利品共有百来车之多,全是奇珍异宝;皇帝一一分赠给所有士兵,并且正式下诏策封官勋。
所有将领级以上的军官全召入皇宫御花园参加皇宴,预计举行三天三夜,狂欢庆祝胜利。
杜冰雁不安的预感终于浮现了!
目前袁不屈的人正在皇宫官宴中与皇帝把酒庆功,可是全长安城已传遍数日后皇上将替公主主婚,下嫁袁不屈,因为圣上对袁不屈太满意了!一心想招来当乘龙快婿;就只差没正式召告天下了。
原本袁不屈的计画是回京城后立即与杜冰雁拜堂以召告世人。但一连串的活动耽搁了形式上的婚礼。从“将军府”改为“王爷府”的袁家,已装饰好的喜气洋洋霎时黯淡失色。如果皇上决意将昌平公主嫁入袁家,那么她这个“袁夫人”是不会有人承认的。
笔家的人那容得驸马爷有别的妻妾!没有人能共享公主的丈夫。这下子,她真的是妾身不明了!
就连生性耿直正义的李成也不敢多说什么,恐怕袁不屈在身不由己下,负她是负定了。
他会怎么做呢?杜冰雁自责的摇摇头;她不能永远都把事情推到子韧头上,这样太自私了!以为不做决定使不必负任何责任,她不能再这样了!带给他更多麻烦是她该做的吗?爱一个人岂是这种爱法?
然而她的困扰还不止这些。在官宴进行的第二天傍晚,袁府来了三位不速之客!
她的父亲与二位兄长!
由于前厅仍有大批贺客,李成将他们领来后院主人专用的“芙蓉厅”招待。并且不放心的守在一旁。这下子,袁家对杜家更无法交代了!
杜知祥从不曾对唯一的女儿疾言厉色过,但这回,他面色凝重,口气严肃,见着了女儿,立即开口道:“你与他圆房了?”
杜冰雁垂下眼睫,沉默的点头。
“我们高攀得起这样显赫的人吗?你为何如此不知羞耻!你们甚至没正式拜堂,却把身子许给了他!这将咱们杜家的脸置于何地?二个月前,为父生怕你嫁入齐家会受委屈,动身前往泉州齐家去看你!不料,那个在齐家自称杜冰雁的女人却不是我的女儿!而是李家那个没教养的丫头!当时你知道我有多焦急吗?为什么嫁入齐家的人是李玉湖?那我的女儿呢?转而匆匆回杨州质问张媒婆与林媒婆,才知在土地庙中弄错了人。张媒婆更声称你不愿返回扬州与李玉湖交换,因为你想当官夫人,更不愿年少守寡!我知道要你嫁给齐家是委屈你了!但我不相信我一直引以为傲的女儿竟是这般虚荣自私!倘若你今日得宠于将军也就罢了!但你瞧瞧,全长安城上上下下,都盛传袁将军是未来的驸马爷!你又是什么?连个娼妓都不如!没名没份的住进袁府任人玩弄!这就是我教出的女儿!败好!”杜知祥说到最后,怒气攻心直咳嗽不已!二个儿子连忙轻拍他背部。
杜冰雁跪下身子,抿紧樱唇。那个怕事的张媒婆竟把一切过错全推到她头上,她也只好认了!但惹父亲如此伤心便是她的不该了!早知道一切的错都会有所报应的。
她不后悔走过的路,却自责让父亲如此失望。
杜家长子杜伯川叹了声,对她道:“雁儿,一切错事到今日已快半年,齐家的公子并不似传闻中体弱。李玉湖冒充你嫁入齐家,传已怀有身孕,咱们揭穿她的身分于事无补,齐家是要定了李玉湖了,如今成为笑柄的只有你!杨州城内传说你贪慕虚荣,什么坏话皆传绝了!爹担心你的境况,赶了过来,却是听到袁家将办喜事。没有人知道你是袁夫人,只待皇诏一下,全国皆知后,你要将自己置于何地?为何当初你不回家呢?即使嫁不成齐家,总还有清白的名声,如今…唉!”
“女儿不孝,让爹失望了。”没有辩解,在父兄面前她太习惯逆来顺受,千错万错,和着泪吞下腹。她不愿多说什么。事情走到这地步,她还能如何?
杜知祥拍了桌子站起来,面对李成“你们将军对我的女儿有何安排?”
李成正色道:“相信我家少爷不会亏待夫人,明日主人会由皇宫回来,他会圆满处理的。”
“如何圆满?另设小鲍馆安置她?我们杜家好歹也有头有脸,养女儿当正室绰绰有余了。如果公主入了门,谁能保证什么?不行!我要带我女儿回扬州。”杜知祥下了决定…”与其在袁府没名没份,我宁愿随便让她嫁人当填房!冰雁,去收拾你的衣物,立即跟我回去!至于袁府内的珠宝名器,咱们得小心别拿错了,给人当成小偷可不好。”
“爹…”杜冰雁惊呼的抬头。她还没见到子韧,不想现在就回扬州。更不愿再嫁他人。
“你还巴望大将军回来施舍你什么吗?别再令我丢脸了!”杜知祥低吼,别过脸不看女儿凄惨的脸。
李成走近他道:“你不能带少夫人走,她是将军的人,不会任人带走她!”
“如果他当冰雁是妻子,他就得照程序来,亲自到杨州明媒正娶,消除杨州城对她所有不利的传言。如果他不当我女儿一回事,我自是更应当带她回去!难不成还要等到公主亲自赶人吗?别欺人太甚!”
眼看二个老人就要互吼起来了。杜冰雁起身走到二个老者身边,对李成道:“李叔,我还是先回杨州好了,这样对大家都好,你也不会为难。我会留一封信给子韧,他会明白的。他对我的好,我记在心中。目前我只希望让他独自一人去选择对他最有利的决策,我留着,只是徒增负担而已。”
“少夫人…”
“别说了。你不能代替子韧决定什么。”她叹口气,转身回房收抬衣物。
想必现在的杨州城正等着看她笑话吧?不过,她发现自己并不担心,她已被世俗礼教压得太久了,不想再拿那些看来很重要〉则不值一文的东西来压制自己的心神。败坏名誉就败坏吧!最好让所有想娶她的男人都退避三舍!她会决定回扬州,除了想安慰双亲外,也是想让袁不屈有完全的自由。如果他有心,一定会来找她。她会等。
将几件简单的行李打包好,她坐在桌子前,提笔写下娟秀的字迹:子韧:我回扬州了。
几个月来的怜惜,深铭于心,无一日或忘。身为一个弱势女子,能得至情如你的爱,人生夫复何求?我回扬州,绝非睹气或放弃这份倩感,只走目前城中热络盛传之事,怕惹你烦心。因此决定留给你清明的空间思考。
千万别为愧疚而来找我。
你一定明白我要的是什么。
不管你最终的打算为何,我支持你。
冰雁留书。
“袁大哥!”
沙平威终于在御花园一角的凉亭中找到了袁不屈。喘吁吁的叫了声,立即坐在栏杆上休息。
“你来做什么?”袁不屈冷淡的看了他一眼。
“你将气氛弄拧了后一走了之,却不允许我们这些受池鱼之殃的人溜出来喘口气吗?”沙平威口里应着,心中仍有余悸。
今夜是皇家宴会的第三天,原本开心的气氛,因皇上提及要招袁不屈为女婿的事遭袁不屈拒绝而弄僵。
袁不屈直接说出已有妻室的事。但皇上并不甚在意,直说不介意他有几个小妾,只需把公主当正室便成。接着就是文武百官一齐涌上来的恭贺声。原本一切应当很美好的,但因袁不屈站起身道:“贫贱之交不可弃,糟糠之妻不下堂。请皇上原谅,微臣没有打算纳第二个妻子。微臣一介草莽武夫,担当不起驸马爷的重责大任!”所有好气氛全告破灭。
卑完,立即走远,惹得皇上面色铁青。文武百官冷汗直流,每个人心想这回袁不屈没被丢入大牢也该革职了!
“幸好皇上很了解你,更幸好我爹与房大人极力安抚,平了皇上的情绪,否则你岂能安然在此!”这等莽撞沙平威自认比不上。袁不屈简直拿自己项上人头开玩笑。
“我不会娶别人来让冰雁伤心。”袁不屈抬首看月。已经三天了!他好想她,却无法立即回去。这种无聊的庆功宴与他格格不入,却不得不虚应。升了官,发了财,受皇上宠信都比不上搂冰雁入怀的温馨幸福。
“你已惹怒皇上一次了,难道还想再惹第二次弄到拖累别人呀?咱们皇上虽是明君,但君无戏言,他说出口的事绝对不会收回,何况在文武百官面前。在这当口,你可别耍性格!快些回宴会上,好好与皇上说,他若能明白,必不会强迫你。你这样一走了之,分明表示与皇上对上了。”这是父亲教他说的话,沙平威一字不漏的传达。
袁不屈脸色沉重;他真的学不来圆滑巧舌那一套;哄得龙心大悦对他只有好处,可是只要一想到皇上打算把冰雁挤到偏房,他心中立即产生怒气!去他的鬼公主!他绝对不会娶她的。
“我还欠冰雁一个迎娶的仪式。”
“要是你想如愿娶她,就快些去与皇上解释吧!到时弄僵了只会更难收拾。”
袁不屈想了下,点头道:“我去找沙叔,你要不要一同去?”
沙平威挥了挥手。
“我被那票宫女吓到了,先在此休息一下!”连续二天二夜,皇上允许宫女与官员**,就有一大票宫女朝他这个年轻小憋子下手!他两个晚上都躲到屋顶去睡,避免受到侵犯!有些女人是很可怕的!
袁不屈独自走后,沙平威惬意的翘着二郎腿喝酒吃小菜,皇宫御院又广大又美丽,看三天也看不完,到了晚上还是离人群远一点好些,免得又被宫女缠上。
亭子旁有一颗年老的榕树,树叶被风吹得沙沙作响,沙平威好奇的凑过去看,冷不被一个尖叫声吓到!一个雪白的身影从树上掉了下来,他直觉的伸出双手将那白衣人儿抱了个满怀,否则这小人儿不摔死也剩半条命了。
李翠宇直抚着胸口喘大气,一时之间还不明白自己掉落在大男人怀中。直到她顺过气才抬头瞄到一双诧异的眼,二张面孔近在咫尺.她低呼:“你是谁?谁允许你在这儿?”
当这种不知感恩的女人的救命恩人恐怕有些不值得!沙平威没有得到预期中的感激涕零,反而是咄咄逼人的质问,当下想也不想的收回双手,让怀中的小丫头经由自由落体定律跌到地上;不过也是先算准了亭子中铺着地毯,跌伤的“伤”只会是自尊而不是其他。
“你好大胆!我要你的人头!”李翠宇跳了起来。一手捂着臀,一手指着眼前那个大熊似的粗蛮男人!竟然敢对堂堂的公主无礼!死一百次也不足以偿罪!
“小丫头!你给我听着!”沙平威一手拎起她的衣领,很大人样的斥责她:“大爷我没空陪你玩!小小年纪就学会耍手段!以为爬到树上就可以吸引我的注意吗?乖乖回房睡觉,别来妨碍我!”
“我十五岁了!不许说我小!放开我!你太放肆了,我要叫人杀了你,还不快些放开我!”李翠宇拼命挣扎着,猛地一脚踢向他的胫骨,结果她又被丢到地上去了!而那个大熊男子在原地跳脚!百嘿!卑该!她穿的可是硬底皮靴哩!痛也要痛死他!哀着二度摔疼的臀,她四下找她的包袱!发现它仍挂在树上没有随她一同掉下来。她对刚从树上掉下来的事仍心有余悸,不敢再爬上去,只好让那大熊来替她服务了!
“喂!”她踢了他一下,以引起他的注意,并没有发现他要拆人骨头的眼光。“替我把小包包拿下来,快点!”
“你以为你是谁?”他吼了一声,因为没有打女人的习惯,满腔怒意化成一拳挺向精雕的木栓,立即打下了一角!“我要你向我道歉!否则我会开戒打女人。”
“你敢!你知道我是谁吗?”李翠宇端起公主的架子,打算给这不长眼的军人一点教训!虽然她是个心地善良、连一只蚂蚁被风吹走都会为之掬一把眼泪的好公主,但是对冒犯她又出言不逊的人她可不会对他太客气!她这不是仗势欺人,是伸张正义!所以她边说边逼近他,心想他若心存悔改,倒是可以放他一马。毕竟他长得不错,又不像其他人拼命对她巴结奉承。
沙平威不甘示弱的瞪回去。这个小小爆女恁地大胆,拎着包袱看来像是要逃出皇宫,还一副凶巴巴的模样;他的军服显示出他的官阶,她竟然还不知道骇怕!不过她看来小不隆咚的,也许分不出官阶大小,只当他是小喽罗看了!可惜了一张好容貌,就是太泼辣了些!没有大人管教的关系吧!没关系,他不介意代为教导一些礼节。
“你是谁?一个小爆女罢了!”
“哼!睁大你的狗眼,我是个公主!惫不快跪下!”她不可一世的说着,等待着这个军人对她三跪九叩。
“公主?”沙平威哈哈大笑的指着眼前衣着平凡、灰头土脸的小丫头。“你要是个公主,那些穿金戴银抹胭脂的女妖老宫女都是皇太后了!”
“放肆!”李翠宇扬手便一个巴掌打下去,自是打掉了沙平威脸上的笑容。
不过,十年风水轮流转,只一下子,她立即面孔朝下趴在他的膝盖上,二度受创的尊臀正在遭受第三波攻击。她一时之间呆了!当她明白是怎么回事后,才后知后觉的用力挣扎,但那抵得过他的蛮力!幸好他下手不重,可是侮辱得很彻底,这会儿她全身上下那里还端得起公主的架子?再顾不得什么身分了!又羞又气的哭了出来“放开我!放开找!我要叫我父王杀死你,哇…”
这一哭,倒教他慌了手脚。
“喂!小爆女!你不是企图逃出宫吗?你这种哭法连死人都会被你吵活了,更别说会引来多少禁卫军了!”
她哭得更大声,坐在他腿上,双手又抓又捏的直打他胸膛。
“别哭了,好好的一张脸哭得像猴子屁股…”
“啊…”霎时收住哭声,她朝他大叫:“你说什么?你敢说我的脸像…像…”她说不下去。
沙平威吁了口气,见她双颊涕泪,好笑之余心中竟泛起了一股疼爱。真可怜!这么小便被送进宫,莫怪她想逃了。
“现在就不像了,像一朵芙蓉,很好看的。你知不知道妄想偷跑出宫会犯大罪的!不如这样好了,我向皇上求情,请他将你赐给我,我送你回家。你还小,待在宫中不适合。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你才想逃?”他解下领巾替她抹脸,粗手粗脚的抹疼了她的嫩脸。
但她并没有推开,只是好奇的瞪他。他居然真当她是想逃出宫的宫女?还以为有人欺负她呢!这个人粗鲁了些,却也是个颇善良的人,还要请父王将她赐给他呢!一思及此,俏脸不觉泛起红晕。
“你在胡说些什么呀?皇上才不会将我赐给人呢!”她一下子便忘了适才的不愉快,只新奇的看着这个不讨人厌的男子。明亮的廊灯映照出他飞扬的神采,他有一双赤子的眼。
沙平威搔搔后脑勺,有些懊恼“对哦!我已经拒绝皇上册封的美人了,这会又回头跟他要,我那敢?”
“你也是打胜战回来的将领喽?”她打量他披膊上的鹰形标志,猜想他的官位。“你是谁?”
“我是沙平威,袁将军的手下。”虽已被封为将军,但他仍不习惯新身分,依然自认是袁家军的属员,那样比较自在。
原来他就是沙太师的儿子呀!李翠宇上下打量他;可一点也没有大将军该有的威严沉肃。难怪她不怕他!他与袁不屈相同的熊腰虎背,她理应担心这种大块头的,但是她没有…瞧瞧她,还坐在他腿上呢!这是否代表她怕的只有袁不屈那种死板严肃的人呢?骇怕到父王一意允婚,她立即想逃亡!不过也实在是够倒楣,她好不容易才爬出阁楼的窗口,一路辛苦又冒险的走在长廊的脊背上,吓得半死后决定“脚踏实地”想攀树枝下来,却失足跌落。
“你也是个将军了嘛,权势很大唷。”
“还不足以大到可以帮助你。”他很愧疚的说着:“但是,你不可以莽撞行事,宫中禁卫森严,你逃不出去的!被抓到的话后果不堪设想。反正以后我爹会天天进宫,我叫我爹爹罩着你一些,就不会有人敢欺负你了,好不好?对了,你叫什么名宇?”他热心的老毛病又犯了,老是以强者自居,想去保护弱小。
李翠宇楞了一下,笑道:“我的闺名叫翠宇。”
绑宫的那端似乎有着騒动,原本已熄的灯立即全部点亮,人声沸腾了起来。
李翠宇跳下他膝盖,心中大致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怎么了?”沙平威也紧张起来,想到有人发现小爆女不见了,这下子一传开,她一定得吃苦头。
“你快回前面的酒宴上,可能是公主又不见了,才会有大批人马在找;这边你们是不能来的,给人发现了,有事的是你!”她推着他走。
“那你呢?会不会有事?”他不肯走,拉住她小巧的双手问着。
李翠宇楞了一下,月光下看不清双颊上的红潮,心头猛地泛过一波震汤,忙收回双手背在身后。
“我不会有事的,你快走呀!”
“哦!”远远传来“公主”的叫声,看来这小爆女是不会有事了!他才有些放心的挥手。“我爹是沙绍。我会请他老人家关照你的。”
眼见他已走远,李翠宇咬了咬下唇,猛地低唤了声:“沙平威。”
“嗯?”他回首。
“你娶我好不好?”她说完,不敢看沙平威下巴掉到胸前的蠢面孔,提起裙跑回后宫的方向。
直到她雪白的衣角再也看不见,沙平威还呆呆的站在原地!这时候他才有些深刻的感觉到这个宫女相当的美丽;他一直没注意的,直到她说要嫁给他…第一次有女人向他求婚,他想不呆也难皇上最后的让步是:袁不屈可以同时迎娶二位妻子当正室,并且由皇上亲自主婚。仍坚持要把公主嫁入袁府。
所以皇宴完毕后,袁不屈没有直接回家,与沙家父子一同到沙府研商对策。
平常话多的沙平威显得有些魂不守舍的痴痴呆呆,闷声不响的坐在书房角落。
谈话的自然只有沙绍与袁不屈了。
“三天后就要正式下诏了!我们必须在三日内说服皇上改变心意。该死!现在全城的人都知道我要娶公主的消息!我不要冰雁受伤害!”袁不屈如同困兽般的在书房内踱步。
“子韧,你心神全乱了,是想不出好法子的。”沙绍冷静的提醒他。
“明日我向皇上辞官。”
“别意气用事。你这样等于打了皇上一巴掌,事情更不可能干休。你以往冲动是你一人的事,现在你不能不为冰雁想。你很清楚与皇上决裂,遭受皇上怒气的会是谁。若皇上决意召冰雁入宫呢?皇上是个明君,但他有他的面子要顾…唔!昌平公主是皇上最宠爱的小女儿,不如咱们从公主那边下工夫。”沙绍拂着胡子,走了几步,不等袁不屈细问,即道:”明日咱们进宫觐见皇上,要求私下让你俩培养感情;只要公主不钟情于你,向皇上反应,到时皇上的一厢情愿也告破减,他绝对不舍得女儿受委屈。这法子如何?”
袁不屈坐在椅子中,全是抗拒的脸色。
“当然不是真要你们去相处,而是你不妨向公主坦诚你与冰雁的事,请她成全。到时公主肯帮你,请来皇后说服皇上更见功效,就无需用玉石俱焚的方式与皇上交恶了。”
“倘若那公主娇纵又蛮横呢?”对于冰雁以外的女人,他提不起好脸色,更不知道哄女人的手段,更别说去扮演让人同情的角色了!
沙绍摇头。
“会让咱们圣上如此疼爱的公主,绝对不会是蛮横娇纵的。这是目前最可行的方法了,不妨一试。你先到客房休息一下,醒来后咱们进宫见皇上。”
已是四更天了!沙绍传唤佣人准备房间。
袁不屈道:“我先回府看看冰雁。”
“事情尚未解决,先别惹她担心比较好。”沙绍建议着。
他想了想,又坐了下来,满肚子的怒气无处发泄!但沙叔的顾虑是对的,与其惹她担心,不如待事情解决后给她一个好消息。想必现在的她,心头也同样难受吧?这会不会是数日来一直存在她心头的不安呢?
次日清晨,沙氏父子与袁不屈又被急召入宫。而整个皇宫乱成一团!
鲍主失踪了!
这大消息在皇上命令下不允许走漏出去。所以皇宫以外没有人得知。而因为公主的失踪牵涉到她的婚姻大事,所以才召来他们三人。
鲍主留下的手绢写了几行字。大意是她不嫁袁不屈,若她父皇有心要她幸福,就让她嫁给沙平威。最后她说,她决定去玩一个月再回宫。
不仅皇上看了呆楞不已,连沙氏父子与袁不屈都为这件事的急转直下而错愕不已、无法反应。
而皇上的意思很简单,既然事情牵涉到他们,他们就得负责找回公主,婚事可以研商,但前提是要把完整无缺的公主找回来,限期半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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