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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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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柏府的司机为她打开车门,目送她坐进柏家那辆加长型的奔驰轿车时,他的目光是满含赞赏的。全/本/小/说/网

    柏语莫亦是如此。

    他看着季海蓝微微提起黑色丝料长裙下-,优雅地落坐,整个动作一气呵成,流畅自然又不失高贵优雅的气质。

    在正式场合,她一向爱穿深色礼服;深色也确实衬得她洁白莹腻的更加引人遐思,一张冷漠的容颜更添几分神秘气息。

    他早料到她会为今晚的聚会挑选一套深色礼服,却没想到会是这样保守高雅的样式。

    海蓝挑选的礼服质料一向轻软,虽是深色,但总令人有几近透明的错觉,经常削肩露胸,大胆得让人不敢逼视。如果是参加季家的集会,她的穿著就会更加惹火,彷佛故意要给季风扬难堪似的。她不但让季风扬难堪,更令他这个丈夫抬不起头来。

    但今晚,她丝质连身长裙立领竟里住了颈项,轻软的半透明衣袖从双肩覆至手腕,除了一张清秀容颜,她全身上下竟没有一寸外露,简直是──不可思议。他甚至不相信她能从自己的更衣室找出这样一套礼服,莫非她使了什么魔法?

    “你没有戴首饰。”柏语莫的嗓音不自觉地沙哑。

    “我找不到。”

    对啊,他差点忘了,她重要的珠宝钻饰都锁在保险箱里,一些比较平常的她似乎又在三年前带走了它们。

    “要不要我替你去找?”他说着就要打开车门。

    “不用了。”她轻声阻止,“我不想戴。”

    不想?他以一种稀奇的眼光注视着她。那个一向最好打扮、爱慕虚荣的女人竟说她不需首饰?

    他耸耸肩,吩咐前座司机,“开车。”

    车子顺畅地发动,蜿蜒于山间小路。季海蓝偏头凝望窗外,似乎在欣赏着风景,但其实外头只是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清。

    终于,她轻声叹息,放弃假装。

    她转向柏语莫,“可以告诉我,我是来自什么样的家庭吗?”他挑挑眉,“你是指──”

    “我是什么样的身分?我的父母是什么样的人?”

    他凝视她数秒,“你是季家人。”

    他说得彷佛季家是一个很有名的家族似的。

    “那又怎样?”

    他微微一笑,“季家掌握盛威集团绝大多数的股权,盛威以家电制造为核心事业,总资本额可以列入亚洲企业集团前三十名。你大伯季风云在不久前去世,由你二伯季风华暂时代理集团最高决策机构的主席,你的父亲季风扬则担任副主席,主要负责集团内公关、地产方面的事业。你是他唯一的女儿,上头还有一个哥哥,他是个相当有名气的摄影师,现在也担任集团的公关总监。”

    她怔住了,没想到自己竟来自这样一个财力雄厚的商业世家,怪不得他们总认为她是娇生惯养的千金小姐。

    “我母亲呢?”

    “你父亲的现任妻子洛紫,并非你亲生母亲。”

    她心一跳,“他们离婚了吗?”

    “他们根本不曾结婚。”他维持乎淡的语调。

    “那么我是──私生女?”“你是在八岁那年被带回季家的。”

    “那我的母亲究竟──”

    “听说已经去世了。”

    “啊。”她轻叫一声,只是单纯的讶异,并未感到任何难过。或许是因为她失去记忆,也或许是因为母亲去世太久,她原就不再感到伤感。

    但她还有一个父亲,以及一个同父异母的哥哥。

    她试着想象他们的模样,却发现脑海一片空白,甚至无法感受到曾经对他们怀抱的情感。即便他们是她至亲之人,现今对她而言仍然只是陌生人。

    “我同我父亲的感情好吗?”她试探地问。

    他知道她会问这个问题,也考虑过如何回答,最后选择照实说。“相当不好。我想你恨他。”“我恨自己的父亲?”她无法理解,“既然如此,他为何急于见我?”

    “我不清楚。”

    “那我哥哥呢?”

    终于来到这个最关键的问题了。

    “你曾经有一个哥哥,名唤海澄,你似乎相当相当敬仰他、依赖他。”他仔细凝睇她的脸庞,不放周任何一丝异样。“但他在你十五岁那年不幸逝世。”

    海澄曾是她最敬爱的哥哥,在她十五岁的时候死了?

    海澄。她在内心一遍遍念着这个名字,忽地,一股奇特的心痛感逐渐包围住她。她对这个名字有感觉。

    她扬起眼帘,眸子笼上一层轻纱,“可是你刚刚说我哥哥现在是集团公关总监。”

    “那是海玄,海澄的双胞胎弟弟。他恰巧在你离开后不久出现,重新回到季家。你们从没见过面。”

    她还有一个哥哥叫海玄。她试着在心底低念这个名字,却无法唤起任何奇特的感觉。

    那么海澄果真对她别具意义。他是否是季家她唯一记挂的亲人?但即使是他,她也完全无法忆起有关他的任何事,记得的,只是那种茫然心痛的感觉。

    她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面对应该熟悉却陌生、而且显然并不喜欢她的柏家人已令她筋疲力尽,她还有勇气去面对一个感情不好的父亲、与她毫无关系的母亲,以及从未见过面的哥哥吗?

    语莫说得不错,她父亲所拥有位于天母的顶级豪宅确实相当震撼人心。它占地数千坪,除了庭园、泳池,甚至有一座高尔夫果岭。在抵达那幢白色西班牙式建筑的主屋前,甚至必须穿越一条两旁夹荫的弯曲石板道。从入口一直到主屋,完完全全是一派富贵风华。

    如果她从小在这样的地方长大,确实有可能认为柏园只能算是小别墅。

    但柏园至少给她温馨的感觉,她在这里感受到的却只有完全的冰冷。

    她不喜欢这里。她甚至在还未正式踏入那幢豪宅而使确认了这一点。

    终于,她与父亲正式面对面。

    他是个已经上了年纪的老人,鬓发早已苍苍,满面深刻的皱纹,但射向她的冰冷眸光仍是锐利无比。他不带感情地扫视她全身上下,按着微微颔首,似乎感到满意。

    “你穿衣服的品味终于有点进步了。”他嘴角微掀,弯度几乎无法察觉,就连表示赞赏的时候也吝惜微笑。“莫非是丧失记忆的副作用?”

    很奇怪,虽然季海蓝自认对这个老人根本毫无印象,在面对他时一颗心却自动冷凝起来,或许是因为他气势凌人的态度吧。

    她甚至无法喊这人父亲。

    “听语莫说你失去记忆?”

    “是的。”

    “我本来以为会很糟,现在看来,或许你失去记忆还好一点。”季风扬若有所思,接着比向身旁的一男一女,“这是你母亲与舅舅。”

    她跟着转移视线,望向洛紫。

    五十岁左右的一个女人,银灰色晚装里着风韵犹存的身躯。一张轮廓深刻的脸竟只有眼角部分有细细的鱼尾纹,依旧光滑,保养得十分好。

    这女人年纪该比李管家还大,看来竟和她差不多年轻,还多了点妖媚的气质。

    “你大概也忘了我吧,海蓝。”她凝视季海蓝,眼神冷淡,但藏在眼底深处似乎还有某种情感,某种类似厌恶的东西,或者是──防备?

    对那样的眼神,季海蓝的反应是完全困惑。“对不起。”她回避洛紫那奇特的眼神,转向另一个男人。

    这男人挂着一副眼镜,身材颀长,接近运动家的骨架,年纪比洛紫轻上一些,像是风流倜傥的人物。

    这是她舅舅?

    “海蓝,我是成发舅舅。”他伸出手欲同她一握,“还记不记得?”

    他的语气亲昵,微笑和善,一副和蔼可亲的模样,然而季海蓝却无法克制一阵突如其来的冷颤。

    “成发是我弟弟。”恪紫在一旁加上一句。她的反应是一阵晕眩,脚步微一踉跄。

    柏语莫一只手环上她的腰稳住她,悄悄在她耳边吹气,“不舒服吗?”

    “没事。”她轻声一句,按着勇敢地伸手与洛成发一握,“你好。”

    然后她迅速怞回手,惊异地发现自己的手心竟已微微沁汗。她自长长的眼睫下窥视那男人,总觉得他和善的表面下似乎隐藏着一种莫名的邪恶。

    “介绍完了?”季风扬对这一切似乎有些不耐烦,“先用餐吧。”

    “我不是还有一个哥哥?”她尽量使语气平静。

    季风扬一挑眉,“你知道?”

    “语莫告诉我的。”

    “他今晚没来。”

    “为什么?”他不想见她这个素末谋面的妹妹?

    “他脾气就是这样,不爱参加这种聚会。”

    是她的错觉吗?或者季风扬前额确实有青筋暴跳?这个气势高傲,彷佛睥睨一切的老人也有控制不了的人?

    因为察觉这一点,季海蓝心底对那个从未见过的兄长升起某种好感。

    她自嘲地撇撇嘴甬,看样子无论是失去记忆前或之后,她都一样不喜欢自己的父亲。

    用完晚餐后,季海蓝得以更进一步证实他们父女不和。

    季风扬将她一人唤进他那间足足有她在柏园卧室三倍大的书房。书房装潢相当气派,一体成型的酒红色原木书柜、酒柜、书桌,漩涡纹的华丽地毯,真皮沙发。书房内家具不多,更显空间之宽阔。

    他问都没问她,直接调了一杯琴汤尼,装在凡赛斯出品的水晶鸡尾酒杯中递给她。

    她微微蹙眉,直接将酒杯搁在桌上。

    “怎么不喝?是太烈了或是不够烈?”

    “我今晚不想喝酒。”

    季风扬一挑眉,抖落一阵讽意十足的笑声。“那倒真稀奇!看来失去记忆确实让我这个女儿改变许多。”他摇摇酒杯,一饮而尽,“知不知道你从前几乎夜夜出门寻欢买醉?”

    她出门寻欢买醉?

    一股强烈恶心的感觉蓦地攫住她,脸色迅遮惨白。

    “告诉我,你这几天跟语莫处得怎样?”“什么意思?”

    “你是不是还像从前一样处处给他难堪?”

    “我……”她惊疑不定。

    季风扬仔细审视她的反应,“看样子你的确完全不记得从前的一切了。”他不具善意地挑挑唇角,“我不管你从前怎样,但我奉劝你以后最好少出花样,乖乖守一个妻子的本分。”

    “我究竟如何不守妻子本分?”这个问题搁在她心里许久了。每个人见到她都说从前的她是如何浪荡,如何让语莫难堪,但她根本一点地想不起自己究竟做了些什么事,让这些人说她行止不端。

    季风扬既是她父亲,或许问他会比较不让人尴尬。

    “你真想让我挑明了说?”

    “是。”

    “好!我就挑明了说。”季风扬放下酒杯,以一个夸张的手势做为开端,“你在柏园里如何我是不清楚,在外头的名声可就不怎么好听。白天,你规规矩短在我们盛威出资的一家理工学院乖乖当一名教授,夜晚,你可是传说中的夜游女神。”他冷冷一牵嘴角,“你打扮风蚤,夜夜出入各家俱乐部与酒馆,据说拜倒你裙下的男人不计其数,至于入幕之宾有几个我是没听说,但肯定也不少。”

    她让许多男人成为入幕之宾?她真是那样一个浪女?

    季海蓝难抑震鹫,父亲的话有如轰雷巨响打得她整个人晕头转向。她不能相信,但又不得不相信!

    怪不得语莫再见到她时会是那副咬牙切齿的模样,哪个男人受得了自己的妻子在外头勾搭男人?而且不只一个!

    她双手掩面,太阳袕忽然剧烈怞痛起来。她怎么会是那种女人?她怎么能做出那种不知羞耻的事?就连她都瞧不起自己!就连她都忍不住痛恨起自己!

    “你感到震惊、大受打击?”季风扬完全无视她痛苦的模样,继续冰冷她说道:“从前你还当着我的面坦然承认这些可耻的勾当呢。你说只负责下嫁语莫,可没说要对那个男人忠贞一世。”

    她猛然扬起头来,瞪视季风扬,“那是什么意思?我为什么那样说?莫非我不是自愿嫁给语莫?”

    季风扬回瞪她,不语。

    “回答我!”她提高嗓音,“我和语莫是不是所谓的政策联姻?”

    “是又怎样?”季风扬被她高昂的语音激怒了,吼了回去,“我也不怕告诉你,语莫是我亲自挑选的乘龙快婿,我看中他未来在政坛的发展潜力,有意栽培他。”

    “所以他──只因为能在政坛发展而娶我?”她怔立半晌,顿觉椎心刺痛,扎得她眼泪也冒出来了。

    难怪他当时不肯签离婚协议书。为了得到盛威的鼎力相助,他必须是她季海蓝的夫君,必须是季风扬的乘龙快婿。她对他而言,也不过是一枚棋子而已,只是这棋子是不可或缺的。

    所以他找她回来,最终目的不过是需要季家女婿这个身分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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