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梁最早时不叫魏梁。
但因为梁洲的那个魏国的国都叫做大梁。
所以,那以后坠日山脉的这个魏京原本叫什么就不再重要,人们只叫它魏梁。
上将军府。
“咚”、“咚”的叩门声从大门那里传来。
“谁啊,就来!”后半截提高了音量从大门里传到出来。
守门的阿豕边走边嘀嘀咕咕:“这是谁啊,家宰没说过今天会来客人呀。”
难道来人是上门递拜贴的吗?
天知道上将军家有多久没有过客人上门。
几天前城中传出家中君子将要和潘氏定亲,府上的人们还道日后终于要忙碌起来了,自家的上卿可能要起复了。
小子们可能不记得,但韩氏的老人们从没有一日忘记昔年的鼎盛,那时候哪怕是上将军府的猫儿走出去也人人艳羡,魏京之民更是无不以韩将军为战神。
有的老人激动的掉眼泪。
韩家人心里都是很高兴的。潘氏君女名扬列国,与自家君子也算堪配。
在外人眼中这些韩家人是滤镜太厚,但韩家的人都很尊敬大君子,只有他们知道自家的君子有多么努力优秀。
虽也许有些对不起孟姬。府中老人还记得当年那个常来府上找云舒君子玩耍的小女孩儿。
但孟家人都修出世的道法,云游四方,不知归期何期。
人都不知在哪,怎么成婚?
而且……难道不是韩氏一脉的平安存续,和云舒君子的前途才是最重要的吗?
潘氏,真的是再好也没有的人选了。
大公子一点也不比年轻时候的上卿差,所以韩氏的人其实都很难受他的运道不济。
然而此时潘氏递出了橄榄枝。
卿族之间盘根错节,以韩氏之能,若能有此助力得以重回主流,就可以起死回生。
阿豕很年轻,他最近才从族里调来将军府。他家以前是燕人,后来做了流民,幸好他的祖父被当时的韩氏收揽。
如韩氏这样的大氏族,每年都会收揽一些境内的流民。虽然更多的还是会被驱逐。
既然是奴仆,当然没有姓,他是奴仆之子,奴仆之孙,自祖父始,他家就世代是上卿韩氏的家奴。
人一旦沦为流民,就回不到过去了,所在乎的只有明天还能不能再活下去。
阿豕家如果想要拥有姓氏,只可能是得到主君恩赐。
然后就不在是奴仆,而是摇身一变,成为了“百姓”。
有家有产为“百姓”。
今天的所谓百姓,就是氏族雏形。
真正在最底层的无产阶级,只有“庶民”和“罪奴”。
他家和战俘贬为的奴隶可不一样,那种奴隶若想成为百姓,非得立下巨额军功,再呈报国君,最后由国君亲自赦封。
……
孟雁回站在韩上将军的府邸之外,穿着打扮与先前一般无二,非是人间苦境之风。
幼年时的记忆其实早已模糊,但入城后的一切让她重新回忆起儿时。
路过很多坊市的摊贩其实也有觉得这位女郎有些面善,像似曾相识。
转眼一想,却连方才的人是何模样,甚至是男是女都说不清楚了
“魏梁一点也没有变。”孟雁回说道。
十年,对于一座城市是微不足道的。只一个昼夜,一个呼吸,一个瞬间。
看着魏梁,令人以为好像世间的一切都没有改变。
“可我已从懵懂的稚子变成了能在人间苦境呼风唤雨的修者。”
真.呼风唤雨。
孟雁回右手握成拳。空气中的水灵力激荡汇聚,大街的上空聚拢了大片大片的乌云。
“下雨了,收衣了!”她能隐约的听见另一条街上妇人的声音。
修行带来的力量让她拥有远超凡人想象的敏锐感官。
她赶紧松开拳头,于是风停云开,一切恢复原来。
是以只过了短短的几息,看门的从人就只感觉方才天色暗了一会儿,凉了一瞬。许是要下雪了也说不定。
“吱呀”,门开了。
他当然不认识孟雁回。
里面的人探出头来:“唉?!……这位女郎,你找谁?”
真奇怪,最近怎么总是有美丽的女郎上门?难道家里的风水变好了?
他似乎没有注意她的穿着有多么的不同。
“去给你们家云舒君子说,孟家的女儿来了。”孟雁回有礼的道,好像还是当年稚龄之时登门拜访伙伴,两家人乃通家之好,而她这些年经常上门来,从未远走过。
孟家……孟家的人!?
但他当然知道孟雁回是谁。最近大公子的婚事被小梁频繁提起,纵是先前不知道,现在也知道了。
阿豕一惊,再看眼前的女郎,这才发现对方的衣着气质都与众不同,身上更有一种说不明白的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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