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已经毕业三年,他们回A市的次数屈指可数。
陆九峥沉默半晌,重新发动引擎:“打算什么时候回去?”
许君撷略一沉吟:“后天就走。”见陆九峥脸色有变,补充道:“最多一周就回来。”
陆九峥最终把许君撷送至她小区楼下,冲她微笑:“已经很晚了,早点休息。”
许君撷轻轻颔首,也不愿再多说,说了声晚安便跑进了楼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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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往A市的飞机是在正午起航,许君撷没有带太多的行李,事先也没有告知家人或朋友接机,飞机抵达A市的时候已是深夜。
她伸手招了一辆出租车回家,原是想给家人一个惊喜才没有提前通知,哪知道家里空无一人,许君撷拨了弟弟许易凡的电话,不巧的是他人在外地出差,电话打给父母他们去了西双版纳,一听说她回来,忙不迭的就要飞回来。
许君撷索性打电话叫了些朋友吃饭聚餐,来的人挺多,大学和她同寝的几个女孩还有肥肥,就连以前跟路离陆九峥玩的不错的几个男生也一并到了场,只除了路离跟戚年。
席间有人问起陆九峥怎么没来许君撷只说是工作太忙,无暇□□。
酒过三巡,众人皆是喝的酣畅淋漓,一个男生起身拿着喝饮料的杯子倒了满杯的白酒走到许君撷面前,许君撷见他端着杯子过来,礼貌性的起身,哪知道男生直接把杯子往她怀里一送,操着一口公鸭桑,脸上染了几分醉态:“嫂子,今儿大伙给你办这场接风宴是看离哥的面子,离哥以前有什么对不起你的地方,这么多年你们也该两清了,把这酒干了,以后大家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你和九峥怎么搞也是你们的私事。”
许君撷接过杯子起先还是牵强的笑,他这话一出,许君撷面色上难堪不少,面前的男生是路离大学关系不错的兄弟,叫什么她记不太清,大学那会儿路离他们就“十三,十三”的叫他,她因此也只记得他的外号。
许君撷现在觉得这外号挺适合他的,十三点,南方人喜欢这样损人,骂人的意思。
有人站起来圆场:“十三,说这话就不开心了。这次九峥是没回来,他要在场了,这会儿就已经掀桌子了。”
说完又聚齐杯子敬许君撷:“难得风尘仆仆的回来一趟,这酒我就替嫂子喝了。”
许君撷眼眸微黯,却举起手里被斟了满杯的白酒笑得云淡风轻:“我和路离确实已经两清,所以你们以后也别再叫我嫂子。”说完这话,她一气呵成的干了杯中的白酒,旁边的肥肥还没反应过来怎么一回事。
白酒入胃,仿佛能将人焚灼,喉间辛辣,几乎把眼泪一并逼出。
肥肥起身夺了她手中的空酒杯,恶狠狠的瞪着十三,忽然就红了眼睛,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十三自觉心虚,想安慰什么,却又觉得多此一举。其实路离和许君撷变成现在这样,他觉得挺可惜的,本是好意想用激将法劝她主动去找他,话一出口去,却成了落井下石。他沉默着拿起桌上的白酒自罚三杯,回了原先的位子坐下。
原先僵硬的气氛缓和下来,一席人聚在一起天南海北的聊起来。
筹光交错间,许君撷听到肥肥染了醉意的哽咽:“要是九峥和戚年在这儿,绝对不会让你受这样的欺负。”
许君撷顿了顿,笑道:“哪里是欺负了。”
许君撷掩住心底的翻江倒海,将头轻轻抵在肥肥肩上:“戚年现在过得好不好?”
肥肥低声轻喃:“上个月刚从狱里出来,怎么会好。”顿了顿她问:“你想去找她?”
许君撷凄然而笑:“不了。”去找她又有什么意义呢?也不过是两个遍体鳞伤的小丑彼此惺惺相惜着。
她们的生活已经不再需要年少时的轰轰烈烈,只求一切安好,得过且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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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青青打来电话的时候,路离指间的香烟已将要燃尽,他微微发怔,扔了烟头,又抽出一根烟含在唇齿间,这才接听了电话:“青青。”
傅青青问他:“听你那帮朋友们说许君撷回来了,在欣悦酒店聚会。你也在吗?”
路离凝着马路对面的欣悦酒店,眸中闪过短促的痛意,开口的声音却一片清冷:“没必要。”
傅青青低不可闻的舒了一口气,似是放下心来,连着声音也柔和了许多:“明天你有没有时间?”
“有。”
“我想让你陪我逛街。”
“好。”路离声音沉稳却隐隐带了冰凉:“青青,早点休息。”
傅青青微愣,随即莞尔:“你也是。”语毕,电话那端已经切断通话,传来盲音,她看到通话时间,四十三秒,比上次多出七秒。
她想到一句话,得不到不可怕,守不住那才是笑话。
路离挂了电话,喉结涌动,狠狠地含着香烟吸入肺内,狼狈地低咳出声,他颓靡的半倚在车前,脚下是一根根还带着点点星火的烟头,燃烧待烬。
对面酒店闪烁出的灯光越发灼目,他黑曜石般的瞳孔浮现出孤单的颜色,如一片汪洋大海,拥有能让人溺水而亡的魅惑。
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许君撷一行人从酒店里出来,他涣散的瞳孔才逐渐有了焦距。
肥肥半扶着喝的烂醉如泥的许君撷走在一行人的最后面,许君撷几次险些跌倒,路离恨不能穿过马路将她拥进怀里,唯恐她受一点点的伤害,可脚下步子坠了铅的沉重,他没有资格。
路离食指猛然一痛,才惊觉又一根烟燃到了尽头。
他茫然抬头,他不知道他们之间还会不会有以后,他唯一能感受到的是右手的钝痛,它伴随着心脏的搏动而生疼。
疼吗?还不够。
你有没有试过鲜活的心脏被人从身体内狠狠剥离又鲜血淋漓的安放回去,那才是真正的痛彻心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