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额角到脸颊,再由下颚到她的玉颈。感受到汪梦秋的轻颤后用嘶哑低沉的声音问道,
“你审问的方式都是从你那位教官那里学来的?”明诚的声音低哑又透着一股不可抗拒的强硬。
“明诚你一大早来发什么疯。”
明诚突然觉得委屈,从除夕夜之后,汪梦秋再也没有叫过他阿诚哥,明先生,明副官,明秘书长,明诚。称谓变了一次又一次,却再也没有以往的娇俏耦人。
“你在为昨天的事情生气吗?”
明诚的画风突变让汪梦秋倍感无力,明明是他一直在恼火,反倒倒打一耙,怪罪起她来。
“生气,生什么气啊,我为你开心还来不及呢。那姑娘一看就是大家闺秀知书达理的,能娶上她你就偷着乐吧。”
“我不会娶她。”
“你别告诉我你今天这一趟是想表示你想娶我?”汪梦秋眨眨眼反问。
汪梦秋的玩笑话让明诚怔住,他的脸瞬间转为僵硬。娶她,明家三世不与汪家结亲结盟。他虽未入明家祠堂,可明家对他有养育之恩,育才之情。这番恩情,使他成为三兄弟中最恪守明镜教诲的那一个,他不可能悖逆明镜。
汪梦秋看着明诚语塞的样子笑了,这个笑容有些凄凉,她暗叹明诚的残忍,连一个谎言都吝于向她编造。
汪梦秋还是忍不住拿起了烟,这一次点上时,明诚没有再阻止她,他就在旁边静静地看着,看着她吞云吐雾。
“这东西不好。”
明诚终是选择错开了话题,坐到了汪梦秋的身边。
“干我们这行,总得有个寄托不是吗?”
汪梦秋其实一直很欣慰自己能染上烟瘾,这样会让她觉得她不是在麻木地活着。
“为什么会入军统?”
这个问题明诚许久之前就想问,飓风队,说透就是戴笠的杀人机器,只是杀的是该杀之人罢了。
“为什么不呢?”
汪梦秋吐出一口烟雾,她仰头无聊地数着天花板上水晶灯里灯泡的个数。
“对于军统,你了解多少?”
“挺多的,多到等我利用价值结束,我的死期也就到了。”
汪梦秋说的属实,她清楚军统上层的勾结走私,也知道他们明里暗里与76号交换地下党名单。这些是陈深在袒露身份前有意无意告知她的,为的就是避免她在大快人心的锄奸任务中信仰有所动摇。
“那你还死心塌地地为他们做事?”
明诚不解,既然汪梦秋知道军统的勾当,以她的秉性,怎么可能视若无睹。
“谁死心塌地地为他们做事了。”汪梦秋冷哼一声,在明诚的错愕下,急忙扔了一句,“我是在为国家做事。”
明诚听完之后心底紧绷的弦有稍稍松弛,汪梦秋对于军统并没有多忠诚。她只是依附于军统所给的抗日活动而已。只要掌握了这一点,循循善诱,汪梦秋说不准哪一天就会弃暗投明。此时此刻,汪梦秋脑海也有同样的想法一闪而过。
明诚在沉思中感到肩头一沉,回过头一看,汪梦秋正枕在他的肩膀上假寐,明诚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就听汪梦秋软绵绵的撒娇传来。
“阿诚哥,别动,让我靠一会儿,一会儿就好,我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