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门,虽然这个名门的名声不太好,但听到陈深的玩笑后还是有些怒意,高跟鞋跟重重地踩在大理石地上。
“陈大队长的汉奸形象才是夺人眼球。”
陈深知道自己惹怒了这位“大家闺秀”,瞥了一下嘴后也不敢出声,他是亲眼见识过汪梦秋在汉中特训班的野蛮行径,他突然又可怜起那两个被汪梦秋打得鼻青脸肿的男生,虽然陈深连他们的名字都没记过一眼。
汪梦秋在陈深的静默下得意地哼哼了两声,她拿起了在厨房窗边的热水瓶想要倒杯水,就在她拎起热水瓶的那一刻,她咽了口口水,欲哭无泪地唤了陈深。
陈深走到她身边俯下身去,看到热水瓶下面一根纤细的线。陈深和汪梦秋都对这个引爆装置熟悉不过,无论放不放下热水瓶,无论剪不剪断这根线,这颗绊累是肯定要被引爆了。
陈深看到汪梦秋哭笑不得的表情后满意地点点头,一屁股坐在地上,拿起口袋里的樱桃牌香烟抽了起来。
“你看看你,乱动东西,我辛辛苦苦做的菜全浪费了。你可千万别乱动,手别晃,不然咱们都得死。”
“谁要杀你。”汪梦秋咬牙切齿地问。
“陶大春啊,你想想我来上海那么久了,怎么会没人刺杀。”陈深说的理所当然,他无视了汪梦秋一下子转为铁青的表情。
汪梦秋明白了,飓风队一共三十余人,为保证陈深安全,知道陈深身份的统共就她和陶大春两人。陈深本就是国军叛变而来,身份敏感,怀疑他的人可以从这里排到黄浦江,如果来沪后一直相安无事那确实说不通,只是。
“你明明知道陶大春的人马今天行动你还叫我来吃饭。”
“我这是怕我一个人招架不住,信任你的能力,你应该感到荣幸。”
“你这叫死到临头还要拉个垫背。”汪梦秋吼道,“你还抽烟,快滚到大门外面去。”
陈深咳嗽了两声,把烟掐灭,然后站起身一边伸手一边说,“还是我来,你这又是旗袍又是高跟鞋的,迈得开腿吗。”
陈深接过了汪梦秋手中的热水瓶,让她迅速退到了门外。然后他的手一松开,同时跃向了开着的门。一声巨响,屋子里烟雾弥漫,墙被炸出一个大洞,桌子散架,玻璃窗上的玻璃被炸得粉碎。在门口不远处,陈深紧紧地压着因不放心他而半路折回的汪梦秋,汪梦秋深呼吸一口,抱着陈深的头拼命摇晃着,嘴里念叨,陈深你真是祸害遗千年。
陶大春的位置选得极好,厨房正对着大门,一路上并没有任何的障碍物。陈深也知道陶大春放绊雷时心中所想,要是连这点手段都躲不过,自己这没用的队长还是早点死比较好。
很快四周围拢了好多邻居,看着他们被吓坏的样子,陈深站起身抱歉地笑了笑,解释说家里一个存放着过年用的大炮仗坏了。
陈深用不远处的公用电话间打了电话给扁头,扁头开着车来接过了陈深和汪梦秋,在看到汪梦秋时还忍不住打量了几眼,他觉得自己头儿很快就会成为汪家的姑爷。陈深让扁头先把车开到汪公馆,自己只能在找到新住处前到55号凑合几个晚上。车上,汪梦秋依偎在陈深的肩膀上睡着了,她睡得很深。这是她回上海后的第一个熟觉。汪梦秋心里清楚,现今存活于世上的人中,如果有一个人可以让她拿生命去相信的话,那个人并不是一直扣动她心弦的明诚,而是陈深。虽然不知这份信任能维持多久,但至少现在,她会愿意把命交到他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