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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澈沉思了会儿,没把“叫名字更别扭”的原话说出来,只是云淡风轻地应了声:“嗯。”
夏绵进入暴躁模式。
宁澈再次云淡风轻地开口。
夏绵见他浅色的嘴唇翕动,已经做好了暴躁升级的准备。
但——
“我以为你不喜欢你的名字。”
就这么一句不冷不热的话成功地安抚了炸毛的夏小绵羊。
小绵羊心里美滋滋的——原来是因为以为她不喜欢“夏绵”这个名字,所以才不叫的~还有,原来宁澈大人也不是一点没关注她嘛,都发现她不喜欢自己的名字了~
其实,发现夏绵不喜欢自己的名字,根本不需要做到关注的程度——
高中的时候,夏绵每次做练习卷都只写“XM”两个字母。
一次,宁澈从数学老师的办公室把批改过的练习卷拿回教室。
练习卷一人一人地发过去,很浪费时间,所以每门科目的课代表都把练习卷按组别分好,交上去,老师批改后,也按原先的组别把卷子叠好,课代表拿回试卷后,把试卷按组别放到每组的第一桌,让同学自己拿,拿好自己的试卷后往下一桌传。
那次,非常不巧地,夏绵那组,包在最外边的试卷是夏绵的。
宁澈看着姓名栏中那歪歪扭扭的两个字母“XM”,微不可察地拧了拧眉,正想翻里面的试卷,语文课代表神一般地飘过,“哎呀,‘XM’,嗯,是‘夏绵’啦!那家伙似乎对自己的名字很不满意,每次都在姓名栏处随便涂抹,就‘XM’这两个字母还写得这么扭扭捏捏,和网络上严重变形的验证码似的!”语毕,又用邀功般的语气说:“你得好好感谢我啊~昨天我发语文卷的时候也碰上了这码事,想了很久,排除了很久,才发现‘XM’是‘夏绵’这两个字的拼音首字母。”
宁澈:“……”
……
如果夏绵的身后有条尾巴,那这条尾巴现在肯定翘到天上去了。
沉浸在美妙脑补中的夏绵整张脸红光满面。
“夏绵。”
哎!!!
等等……这是……
天呐!!!
宁澈第一次叫了她的名字~
夏绵觉得一切都好不真实。
怎么办?好想再来一遍,再一遍~
仿佛看穿了她心中所想,宁澈神色如常地再次开口:“夏绵。”
清冷的声音有着冷金属般的质感,夏绵觉得胸口一热,有点,想落泪。
夏绵带着飘飘然的感觉施施然地回到了寝室。
陆洁警惕地看着夏绵迈着诡异的步子从寝室门口飘移到椅子上。
一般情况下,夏绵回到寝室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开电脑。
现在都五分钟过了,也不见她有什么动静,只是呆坐在椅子上,一脸……呃,怎么说呢?一脸红光满面?
陆洁确定现下不是一般情况了。“发什么呆呢,瞧你那花痴样!”
一般情况下,夏绵绝对会反咬陆洁一口。
但正如前言所提,现下不是一般情况。
夏绵机械地转头看向陆洁,目光……呃,怎么说呢?忒复杂了,在那略微有些呆滞的目光中,陆洁明确地感觉到了一种似悲似喜的骚动?
陆洁肯定现下绝对是非常非常非常情况了。
“洁洁~”
陆洁嘴角不自然地抽了抽,操,还姐姐呢!这丫头今晚到底是抽了什么风啊!
“宁澈叫我名字了!!!”夏绵激动地抓起陆洁的手,一个劲儿地舞来舞去,“他叫我‘夏绵’了!!!啊啊啊!!!”
如果不是夏绵的反应实在太过激动,陆洁也不打算戳破她心底四处满溢的粉红泡泡。
但奈何一分钟后,夏绵还在以100分贝的声响持之以恒地重复着那个单音节词——“啊啊啊!”
顺带一提,80分贝以上对正常人而言,属于噪音范畴。
所以,陆洁无比淡定,无比理智地说:“认识了四年,今天才叫了你的名字,你激动个鬼啊!”
夏绵闻言,没再发出火车鸣笛般的噪音,只是一脸不屑地看着陆洁,小眼神直直白白地在说:你准是嫉妒了,你就是嫉妒了!
陆洁强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去年夏令营的时候,我和他一组。”
夏绵更加不屑地看着她,眼神依旧直白:炫耀什么,我不稀罕。
陆洁这回儿,在心底彻彻底底地翻了个白眼,才一字一顿地道:“所以,夏小绵,一年前,他就叫过我名字了!”
夏绵:“……”完美地幻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