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奚这才注意到林匆匆,猩红的鲜血在她白净的脸上被晕染开,乍一看,有些吓人。他的视线没有在她的脸上停留太久,很快,他便伸出手给她把脉。
“如何?”容无夏担忧道。
牧奚不答,端详着她的脸,片刻又抬手翻看着她的眼睑。然而自始至终,林匆匆都像是个布娃娃一样,一动不动地靠在容无夏的身上。
“牧大夫?”
“这位姑娘应是受了些惊吓,静养些时日,应可无恙。”
容无夏静静地凝望着她,目光似怜惜,似宠溺。他拿出怀里的锦帕,轻轻地为她拭去脸上的血渍,半响,叹息道:“一个月,你能医好她吗?再过一个月,就该是我们的大喜之日了。”
牧奚冷冷地看着他:“能治的,我自当会治。但若容公子真想成这个亲的话,又何必拉她去趟这浑水?”
容公子这三个字,念在林匆匆嘴里是礼数,念在孟盈光嘴里是敬重,而此刻由牧奚说出,却带着实打实的讥讽和寒意。他不关心别人的私人,却最见不得一个好端端的人被人害成病人。
容无夏并不恼怒,反而心平气和地拜托道:“牧大夫,匆匆就拜托你照顾了。”
“哼。”牧奚不理他,自顾自地从从药箱里翻出一颗药丸,塞进了林匆匆的嘴里。
林匆匆睁着空洞的双眼,一眨不眨地任由他摆布。她无法自行吞咽,便只能将这苦涩地药丸含在嘴里。
马车一路飞奔,不免有些颠簸。忽然,林匆匆睁着眼睛毫无征兆地吐了。容无夏是紧挨她而坐的,呕吐物也大半都吐在了他的身上。牧奚的衣袍上也被溅到了稍许,但是两人都不曾为此而生气。
“不舒服就都吐出来吧,箱子里还有几身换洗的衣裳。”容无夏轻抚着她消瘦的背脊,温言软语道。
牧奚一把掀开车帘,问萧流:“速度可否慢些?”
“这你得问我们家公子。”嗅到空气中弥漫的恶臭,萧流回头一下,立即嫌恶地捂住了口鼻:“怎么也不吐在车外,真是!”
“为了避免后患,今夜我们必须出城。”容无夏明知林匆匆不会有反应,仍是低下头用商量的语气同她说道,“所以再忍一下好不好?等到了城外,找家客栈,吃点东西洗个澡,我再给你换上干净衣裳。”
林匆匆置若罔闻,将胃里的吃食吐干净后,继而开始呕清水。
狭小的空间里,充斥着令人作呕的难闻气味。而他们三人,一个呆若木鸡,一个微笑淡然,一个面无表情。
马车一路狂奔,终是赶在宵禁前出了城。
“店家!店家!”萧流一面扯着嗓子大喊,一面将客栈打烊的木门敲得砰砰作响。
容无夏将林匆匆抱下了马车,牧奚也背着药箱紧随其后。
“这大半夜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我们都已经打烊了!”店小二睡眼惺忪地打开门,怨气十足道。
“我们住店,麻烦四间房。”萧流从荷包里掏出一枚金叶子在店小二的面前晃了晃。
“金子!?”那店小二的双眼骤然一亮,笑眯眯地接过金叶,热情地招呼道,“好勒,各位客官里边请!”
待他收好金叶,才猛然想起了一桩事。他尴尬一笑,缓缓地竖起了两根手指头:“那个……客官,小店只剩下两间客房了。”
萧流侧头看容无夏,显然是想询问他的意思。
“那就劳烦牧大夫需和萧流挤一间屋子了。”容无夏低头望着怀中的人儿,对店小二吩咐说,“我们就要两间房,麻烦能打盆热水,再煮碗面吗?”
“这大晚上……”店小二面露难色。
萧流翻了个白眼,又拿出一枚金叶。
店小二夺过金叶,喜笑颜开道:“小的这就去准备,各位爷楼上请,玄字第二、第三间便是。”
拾梯而上,容无夏踢开房门,小心翼翼地将林匆匆放在了床上。他为她脱去满是呕吐物的外衣,随手扔在地上,余光瞥见了尚且仍站在门口的牧奚。
“时辰已晚,牧大夫还不去歇息吗?”
牧奚走进屋子,将药箱放在了桌上,道:“我是大夫,她是病人。我和她住一间,方便照看。”
容无夏停下手中的动作,眯起眼睛微笑:“牧大夫说笑了,这孤男寡女岂可共室而处?”
“大夫给病人治病,可谓天经地义。若要说起伦理纲常,不曾成亲行礼,就不算礼成,容公子才是这‘孤男寡女’里的孤男吧。”牧奚面无表情道。
对视片刻,容无夏微笑着妥协:“那就劳烦牧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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