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正是个胆大包天却心细的女子,心细如发算不上,但在审时度势这点上还是拿捏得很准。审时度势并不是善于改变立场,相反,这女子是一个十分强硬的“唯圣女派”。她弱势时为了保存实力可以不选择逆流而上,就算是带有“发配”性质地、被安排到常年驻守外太空的开拓军团去任职,她也能乐呵呵的走马上任。但局势大好,她就能更加地得寸进尺。就算是真的拆了圣教那又怎样,唯圣女才是圣教不是吗?拆了就拆了,她一点都不在乎。
不得不说,翼星的光翼之教真的是个很奇怪的组织,更多的时候它更像是一个行政机构,而不是一个教派。按照窦莎故国某个“分久必合,合久必分”的理论,这个组织里的那些理念不同的大人们应该早就把它给拆了一遍又一遍,若不是每一万年必出一位圣女……这真是个让某些大人们不得不爆个粗口的事情。
圣女寿数不是永恒,这造成了每一世都有几千年的权力真空,而“恩妈”自从有了圣女之后就再也没有亲身显圣过哪怕一次,各种各样的理念与野心在权利的滋润之下,已经笼罩了翼星上空很多很多个万年了。
这一次,顾正大获全胜,三个希望维持现状的大主教做出让步,“回归派”退避。
“所以,局面暂时安稳了?你好厉害。”窦莎满眼星星地看着这位斜坐于自己下手的顾正大主教,这个包子很善于寻找对自己好的人,并且会努力去讨好与维持。窦莎心想,这位大主教好像很喜欢这种或左或右的斜倚着靠住椅子扶手的坐姿。
正式场合肯定会有这样那样的礼仪,但是在私下里圣教的规矩其实并不多,以顾正的身份来说,她当然会选择一个自己喜欢的懒散姿势。顾正最近也很开心,她现在就像是一个操碎了心的小阿姨看到了自家初生的小侄女终于很给面子地赏了自己一个笑脸么么哒一样,虽然沾了些口水但仍是满满的惊与喜。她端起高脚酒杯,抿了一口,也没放下就回道,“圣女冕下,这都是圣迹的原因,一切的荣耀都将归属于您。”
“那个,圣迹,多久才会结束?”窦莎自己也很喜欢围观那个圣迹,偶尔能看到里边五光十色的鱼群。
“一般会持续一整年。这一次圣迹出现的比较早,也许会有不一样的地方。圣女冕下。”顾安又抿了一口果酒,才说,“光翼成熟后才会有圣迹的出现,这几乎是某种共识。您打破了这种共识,同时也解决了太多的问题,还是您厉害,回归派这回是要安静一阵子了。”
“他们,很希望回到那个……未知的故乡?”
“是的,圣女冕下。”顾安放下酒杯,皱了皱眉头,始终是没有把异端两个字说出口,“这虽然是某种分裂,但也是为了人类的存在或是未来的一些……其实这些大多应该是哲学上的事情,我不是很懂,也懒得去懂。我对他们的一些理论也是很认同的,但是,他们搞了一些很不好的事情,一些不能让民众知晓的事情,若是公布,将会造成很大的社会动荡。”
“是不是因为他们在研究我,我觉得……”窦莎其实还是很想让他们研究研究的,能找到回去的路子那就更好了,在翼星,她其实活得比在地球更累。但是她还没说完,就被顾安打断了。
“我的圣女冕下!他们不止是进行了正常的研究工作,他们还进行了一些不正常的研究工作。”顾安端坐,认真看着坐于稍高处主座上的窦莎说道。
“什么,真的有切片研究?”窦莎被吓了一跳,话就脱口而出。
“切片研究?”顾安皱了皱眉,思考了一下里面的意思,摇了摇头,“现代科技的活体检测与研究只需要提取一点点血液、细胞之类的东西就行,这不会造成任何问题。先代的大多数圣女冕下也是同意这类研究的,我的圣女冕下。”
顾安又说,“我说的不正常的研究工作,是指心理方面的,另外,他们还有一些干涉精神与意志的计划。这会涉及到您的一些……本源与本质的问题。”
窦莎先是茫然,但她瞬间就回想起在家乡闲暇时啃过的那一些关于催眠师、心理医生之类的小说或电影、电视剧来,顿时就有点毛骨悚然。顾安看出她的害怕,安慰道,“您不必害怕。虽然我不知道他们的具体计划与成果,但是,目前来看,因这些研究而受到影响的,反而是他们自己,于各位圣女冕下并无大碍。只是,这些叛逆至极的事情,我也是最近才知道一点点的内幕,实在是无法给您更多的解释。圣女冕下。”
“嚯……”窦莎呼出口气,“并无大碍。”
“这只是推论,圣女冕下。”顾安斟酌了一下又说,“我们大多数人也是这么认为的。”
只是推论,那就是还不确定……窦莎压下心慌,抓住了一个字眼很有兴趣一般问道,“我们?”
“星球大多数人叫我们是唯圣女教派,我们坚持‘圣女即圣教,圣女唯一’的理念。我的圣女冕下”顾安微笑着回答,“这也是二世水之圣女给予我等的教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