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下人从门外进来,然后快步走到坐着的管家身旁,附耳在说些什么。
老管家闻言点点头,便站起了身。
“公子久等了,宰相大人让您过去。”刘管家说道。
“都说侯门深似海,晋国的宰相府却也曲折不凡,还得劳烦大人遣一名家仆为某引下路。”秋长生道。
这位见惯了这种场面的老管家微微笑道:
“公子是宰相大人见得最后一位客人了,还是让老奴为公子领路吧。”
秋长生点了点头,算是默认了。
刘管家转过身来,几步便踏出了偏殿的大门,他身子在门边顿了一下,像是在等后面的秋长生。
秋长生大步跟了上去,随着老管家开始向大晋宰相齐里一所在的议事堂走去。
两人穿过一个又一个的回廊,随处可见的仆人看到缓步而来的两人,都不由的靠边站立着,朝着走到前面的老管家恭顺行礼道:
“刘老好!”
“管家好!”
如此声音不绝于耳,每当这时刘老管家总会面色严肃的点点头,等两人走远了,刚才行礼的下人,才如释重负的继续忙着自己的事情。
一路上秋长生四处打量着,像是一个没有见过世面的农家小子,管家一声不吭的带着路,秋长生自然也没有找话来说,在又走过一座圆拱门后,两人停在了一处屋檐下。
推开这扇门,再穿过一个很小的院子,便就到宰相大人的议事堂了。
世人常说侯门深似海,没想到大晋宰相这一处的府邸确实不浅!
两人像是老友相识一般,很有默契的没有说话,气氛竟然有些紧张。
秋长生轻笑着摇了摇头,他抬手想要去开门。
忽然,老管家一侧身体,闪到了一旁,他微低着头轻声道:
“西府刘成方拜见府首大人!”
老管家双手捧起一块玉佩,就是之前秋长生腰间挂的那一枚。
秋长生收回了推门的右手,从老管家举着的双手中拿回了玉佩。
他攥在手中,同样轻声道:
“北府秋长生见过刘大人。”
闻到此言,老管家行礼的腰杆好像更弯了一些。
“大秦无恙。”秋长生道。
此言一出,刘成方立马直起了腰,恭敬地退到了一旁。
秋长生收回了目光,他又变成了初来宰相府的那个自己,如同一位待人谦和有礼的教书先生。
“辛苦了。”
此后,秋长生推门而入大堂。
......
“秋兄别来无恙啊!”坐在卧榻上的齐里一起身相迎。
秋长生大步跨过门槛,笑着抬起手道:
“六郎,数年不见,长生甚是想念呐!”
齐里一笑容不变,伸手作请:
“那是那是,长生兄请上座!”
秋长生也不客气,稍作回礼后便从西面坐了下来。
齐里一同样落座后笑道:
“若是某没记错的话,如今秋兄应该与我同岁,如今我已是半截身子埋进黄土的人了,不过看秋兄如今的样貌,哪里像是五旬的老人,眼清目明,老夫看着可是羡慕的紧呐!”
秋长生哈哈一笑:
“齐兄为国为民,宵衣旰食,昼夜操持着,自然要比我这个闲人要愁了些。”
愁了些?却不言老?
”好一个愁了些!“
齐里一闻言哈哈大笑,他的胡子也跟着动了起来,秋长生笑着望去,只见齐里一双鬓已经斑白,就连束起的长发也夹杂着不少白发。
老宰相一笑一仰之间,满脸尽显老态。
秋长生在这一瞬间,忽然有一种莫名的悲凄涌上心头,相遇相识三十载,时间骤然而逝,昔日老友重逢居然是这般情景。
秋长生压下悲念,对齐里一说道:
“六郎,我来此,有两问一求。”
居宰相位近十年的齐里一,同样缓过神来,正色道:“长生兄请讲!”
“何时隐退?”
齐里一并未思考,而是直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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