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两年前,我仿佛看到了我大学的尾巴。毕业后大家都忙着找实习,找工作。终于结束了所有的专业课,有大把的时间可以任意挥霍,我不缺钱,姨妈在我18岁生日的那天把爸妈留给我的遗产一并给了我,对我来说,这笔数额可观的遗产让我能在很长一段时间过着富裕悠闲的日子,包括我现在住的这个公寓也是我的父母原来住的住所。
同寝室的人都走了。工作的工作、恋爱的恋爱、重修的去上课,剩下一个百无聊赖的我在床上发呆。我记得,那是我第一做那样一个有宋颛一的梦。呆在床上看着灰白色快脱落的墙壁,有说不出的压抑。最后还是决定出去走走。
到一个靠窗的座位坐下来。并没有特别想要到达的目的地,这样的想法让我感觉欣慰。
摇摇晃晃的双层巴士在午后几乎就没有了去公园的大叔大妈,车厢里装满了安静,推开玻璃窗,让清新的空气和阳光钻进来。我突然在想,这会不会是一场逃亡?一场,刚开始的,属于我的,寂寞的,逃亡。车沿着高速公路行驶了好一会儿,笔直延生的泊油路开始弯曲,左拐右拐的伸向小巷深处。有的事物是通过嗅觉刻在脑海里的,这样更加难以挥去并且还会在某个特定时刻特别想念。比如市区的味道,比如家的味道,比如我爱的人的味道……奇怪的是,我的嗅觉好像异常灵敏。因为它一刻钟前告诉了我,我就快要到了,那个我内心最想要抵到的终点站。
我闭上眼再睁开的时候,汽车已经停在了那个熟悉的街道。学校特殊的气味像是埋在记忆深处白色尖叶茉莉的青涩的味道。盛开的时节里,操场上被球鞋扬起来的灰尘都满是茉莉的芬芳。还是没有什么变化啊!我站在铁门外瞭望感叹。不论岁月如何变迁,美好的东西总是会被大家珍藏起来吧。还是有很多热爱运动的男孩子在铺满绿色塑胶的操场上打篮球,颛一也很爱打篮球,他是校队的前锋。那时候,我和青樱每周五都会在离球场最近的位置看他比赛,中场休息的时候,青樱会给他送水,为他擦汗。呵,这些无法说出口的悲伤在这个艳阳的午后生出一片冰雪。暗恋,会让一个人的心变成一株永远不会开花的仙人球。
我不记得我在那里站了多久,直到上课的铃声响起来,操场恢复了安静,只剩下有体育课的学生在操场上一圈一圈地跑着,一致的脚步声整齐有序。门卫好奇的从岗亭走出来打量着我,一定觉得我是个奇怪又可疑的人吧。我转身离开,可是又多么希望能再多停留一阵子。那段回不去的时光,再见就成了永远。记忆里对我很重要的那些人,没有一个留在我的身边,是我的错吧!
巷子口有一家新开的店,我好奇的走过去,这里以前应该是一家文具店啊,我嘀咕着慢慢朝那里走过去。原来是一间中式茶室,看起来装潢并不奢华却还算别致,老板一定很有心,反正我也并没有想要去的地方就决定进去坐坐。
磨圆的菩提根串成的珠帘,方正的土黄色桐木牌匾保有未经雕琢的木纹,上面刻着“熙苑”。嗯,很特别的名字呢!可是开在学校附近应该没什么客人吧,我猜想老板也许并不是特别想盈利呢?或许是一个爱好茶艺的老人吧。一身中式旗袍的服务员挂着明媚的笑。
“您好,请问您需要什么呢?”
我并非茶艺爱好者,相比之下,我更喜欢咖啡。
“铁观音吧。”这是姨父最爱的茶,我自然品不出什么高级低级。只是脑海中就迸出了这个名字,觉得有些想念。
温柔的女孩子冲我笑笑,抱着菜单优雅的离开。
我挑了靠窗的位置,橡木的窗帷外正好可以俯瞰校园里的景象,这里惬意的环境让人觉得放松许多。
“顾老板,您来了!”是刚才的服务生。
一个男人走进来。看起来40左右的样子,架着斯文的框架眼镜,棉麻的灰白衬衫衬得人精神抖索,我不自觉的盯着他看,因为和我之前猜测的老人形象大相径庭。也许他发现了我在看他,他朝我露出了善意的笑容。我觉得有些尴尬,毕竟真实的自己是一个相当腼腆的人。正好服务员送来了茶具和茶,这样的尴尬终于得以缓解。我低头开始妆模作样的沏茶,这些都是小时候跟姨妈学来的,她爱好茶艺和插画。只是,自己做起来的时候才突然发现,我笨手笨脚的样子一看就是个外行。
“琪琪,你把昨天买来的古筝架在这里吧。有没有贴招聘兼职演奏人员的广告呢?”顾老板说话的声音平稳有力,声音里听不出任何情绪。
叫琪琪的那个服务生不知从哪里匆忙抱出一架古筝,两人又一起商量着摆放的位置。
我不觉得眼睛一亮,心里暗自有了一个计划。很早姨妈就培养我和青樱各方面艺术才能,她是生性浪漫的女人,热爱所有艺术。那时候,青樱选了钢琴,我选了古筝。刚开始学的时候,别墅里每天都充斥着怪异的古典音符和西洋曲调的结合。那段时间真是难熬,不过还好一年以后我们都能弹出像样的曲子,这样怪异的结合也偶尔可以并存变得不再那样刺耳。青樱仿佛继承了姨妈的艺术天分,她去国外主修歌剧专业,那时候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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