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知道他?”
vivi乐了,道:“时桑,什么叫也啊?明明是你消息滞后,就他,有事没事就来拉拉队凑个热闹,原先你不是替了我一周吗,你是不知道,那小子前段时间又不知是瞧上了哪个可怜的女孩,三天两头冷不丁就来一趟,像是在找人,可重来又不主动上前打听,啧啧,那种旁观神态,可贼猥琐的!”
见我默不作声,vivi又道:“不过说来,时桑,哪天,你要是对哪个男人也有了这样的企图心,那倒是出息了,有种你今天真带回个男人来睡呀,以我俩的情谊,我那大房间的豪华双人床铁定让给你的!反正,我今天肯定是要死在实验室里,回不来了。”
我当场翻了个白眼,边想就边摇头,资本主义大旗下成长起来的青年们,就是这么如狼似虎拦也拦不住呀。
可不想今天却不巧,我竟也沦落到这荷尔蒙迸发的局面里来,和朵拉他们相约碰面的咖啡店,居然正赶上了店主老夫妇的结婚纪念日。
这样的事情好死不死,倒真让我碰上了一回,偏偏又是在这样的时间点上。我手里掬着一杯咖啡,面上是波澜不惊,可心里却为周边四处的氛围感到尴尬。早知道,就不贪图一时便捷,约在这家校内外皆小有名气的咖啡屋了。
我想变更见面地点,却始终打不通霍衔的电话。其实从一开始,我就未曾打通过霍衔的电话,连咖啡馆这个地点,都是我和他的秘书确认下来的。他似乎总在开会,总在忙,手机也多为他人代接。
各个时间段我都曾经试过,可竟没有一次是他本人接听的。按霍衔的工作行程,倒像是中美两国其实没有多少时差一般。
次数多了,我疑他根本不屑于接我的电话,心里不是没有气闷,对霍衔的第一印象自然不佳。
今时不同往日,咖啡店里张灯结彩地举办着年度单身相遇派对夜,这是每年的惯例,老夫妇结婚纪念日的当天,承诺一起牵手离开的单身男女半价优惠。
平日里我常来这家咖啡屋,大多数时候,店内会零星坐上几对情侣,眉目传情间自然是矜持安静。
在此之前,我也曾听闻过这间咖啡屋的特别年度企划,而且除此之外,我还曾与莫琪琪私下吐槽,这种活动要是多参加个两回,简直可以纵观美国一对情侣一对基的现实浪潮。
我叹了口气,觉得无奈。店外的七彩炫色提示板上,正清清楚楚地写明了每年成功牵手的半价情侣对数,还配上了一串粉红色的爱心,和这对童心未泯的恩爱老夫妇的卡通头像。
原本挺有爱的告示牌,却因为傍晚十分,咖啡屋内客忙时段的到来,逐渐被店内透出的诡异的气氛所淹没。
除了来蹭半价的正经情侣,其余缤纷奇异的各种人文景观,包括男人向女人堆里搭讪,女人向男人堆里搭讪,女人向女人堆里搭讪,和男人向男人堆了搭讪。
美国果然民风淳朴,宾大生果然能人辈出。因为各种取向问题,韩剧类小清新主题夜的步子迈得太敢太快,结果直接无缝切换成了美剧重口味系列。
我揉了揉太阳穴,又仔细一想,觉得头疼,且不说这地方此刻少儿不宜,不适合朵拉旅途疲倦之际歇脚所用,就论这霍衔追求者众多,听莫琪琪说,那些倒追霍衔的女孩们,一个个简直是无所不用其极。
有开车追着霍衔的车擦碰,求偶遇的。有跑到霍衔家里产业的高尔夫球场,充会员的。有仗着父亲辈和霍氏多年合作关系,参与到行业聚会,然后一路尾随到霍衔下榻的酒店房间门口的。
眼瞧着对桌的一对丽人,连法式啵儿都要打上了,明显是来蹭半价的节奏。而与此同时,遍觅整间咖啡屋,也只余我一人形单影只,傻着眼,格格不入地坐在原地发呆。
我哀叹一声,眼前的种种滑稽景象,最好不要被他霍衔习惯性地误认为,是一场出自我手笔的特殊设计才好。
莫琪琪一贯说我脑洞大,我的脑洞不大,脑袋却是挺大的,尤其是现在当下,简直就是一个脑袋两个大。
不错,此刻的我,外表镇定自若,内心实则如坐针毡。只因为一向奇准无比的第六感告诉我,咖啡屋角落里,一个头戴灰黄色鸭舌帽的男人,或许正盯着我的方向,看了约莫小半个钟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