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改,这么镇定。”
“可惜,你的两个同伴,只能活一个,快哭吧,我可真想见见,你在我身下哭的样子。”
说完。
他一边放声大笑,一边冲殷彩招了招手。
而在身后,白茹衣衫不整,娇笑着一只胳膊搂住图鲁的脖子,另一只手整理发髻,满脸都是等着看笑话的样子。
殷彩步步走近。
见她识趣。
图鲁虽然觉得少了几分兴致,但看着那张沐浴过后,更加光华夺目的脸,也情不自禁的兴奋起来,夸赞道:“识时务者为——”
“咕。”
话没说完。
一根金簪横着穿透他的脖子。
鲜血从他嘴里涌出,图鲁嘴巴长得极大,却说不出一个清晰的字,他慢慢向后倒去,死不瞑目的瞪着白茹居高临下的那张脸。
“是你逼我的!”
白茹看着差点滴到脚背上的血,嫌弃的后退两步,才昂着头颅,接着说道:“我已经说过了,她们两个死不足惜,但王月必须活着。”
“我要的东西,你不给,那我只能杀了你。”
她揽了揽身上的白纱,遮住半露的香肩,跳下床,穿上鞋后,一面替王月解了绳索,一面说道:“我知道一条路,可以带你们回去边城。”
殷彩帮司静解绑。
三人跟在白茹身后,像老鼠一样,趁着夜色,悄无声息的循着小路,快速往边城跑去。
不知跑了多久,已经能看到城门的时候。
“呕!”
白茹突然绊倒在地上,随后像是再也忍耐不住似的,嘴里呕出一大口黑血,点点血迹,溅到了雪白的衣袖上。
她无力的向一边歪去。
倒在王月怀里后,有些偏执的伸手去够衣袖处,但此时天色将明未明,众人又是在逃往中,这小小的动作,很容易被人忽视。
幸而殷彩很快注意到。
伸手替她撕掉衣袖上那一块污脏的地方,放在鼻下闻了闻,再抬起头时,用陈述句的语气说道:“你服毒了。”
“什么?”
司静惊诧的望过去。
一时心绪复杂,不知该喜该悲。
白茹对她的态度倒是一如既往,声音都已经被毒得沙哑,语气仍是不屑中夹杂嘲讽:“我宁可死,也不会再叫人踩在脚底下。”
当初如果及时收手。
而不是得陇望蜀,觊觎皇宫,那么依着司长克对她的宠爱,哪怕名义上不是将军夫人,地位上也差不了多少。
但是。
真那样做了,她就不是白茹了。
就像是创伤后应激障碍一样,曾经的经历,给了她即使在恶劣环境中,也能削尖脑袋往上爬的执行力,但同样的,也给了她永远无法满足的野心。
花魁之上还有将军夫人,将军夫人之上还有皇后。
哪怕真当上皇后,白茹也未必能安稳下来,正如她自己所说,宁可死,也不会再被踩在脚底下。
再多人的宠爱。
再尊贵的位置。
都无法让她感到安全,只能一步步往上爬,哪怕明知爬到最高点的结局,是重重落下来摔死,她也控制不了自己的野心。
但现在。
既得罪了清平帝,又杀了图鲁,无论是中原还是北然,她都无望再走上最高点,那便只剩下另一条极端的归宿,死亡。
毒素已经发挥作用。
白茹瞳孔涣散,身体时不时颤抖,大口大口的黑血从涌出,再从嘴角流下,她面上露出焦急之色,挣扎着说道:“衣,衣服。”
闻言。
殷彩连忙上前,将她的头颅移动了一下,使嘴里流出的血,不至于弄脏那身白衣。
她松了口气,临死之前,表情竟是难得的轻松与缓和,咧嘴笑道:“这世上,只有我爹娘才是爱我的,现在,我终于能去见他们了。”
说到最后。
白茹的身体已渐渐不再抽搐,唯有眼珠动了一下,看向殷彩,张了张嘴,却因为不停涌出的黑血,只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通过看嘴型,她问的应该是:战事会停吗?
“会!”
殷彩重重点了点头。
听到这个回答,白茹已经混浊眼中似有笑意,这定格成她生命中最后一个表情。
“白姐姐!”
王月痛哭出声。
与此同时。
【任务完成,是否回归空间?】
是。
【是否保留克隆体,并植入任务期间记忆?】
是。
【需花费1积分,确定?】
确定。
【回归空间倒计时:10、9、8……】
殷彩站起身,看着干干净净一身素白的白茹,忽然后知后觉的意识到,对方总穿白衣的原因,或许与曾经遇到的戏精,用来示弱、装清高的意图不同。
她七岁父母双亡,连守孝的时间都没有,就被卖进了青楼,一身白衣,或许是她唯一能用来祭奠父母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