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
如果不是自己及时赶来,司静被裹小脚,就是板上钉钉的事。
七岁的孩子,脚骨都长开了,再裹小脚,就是要把骨头,从中间生生掰折,然后用裹脚布缠了一圈又一圈,直到彻底畸形为止。
要知道。
因为这种审美观,太过残忍,所以在没有大肆流行开之前,就很快被朝廷废止,现在都以天足为美。
而罗婉身为一个亲娘,在女儿即将遭受这种非人对待的时候,不仅没有丝毫阻拦的意思,甚至直到现在,还对已经变心的丈夫,抱有不切实际的期望。
不是每个有生育能力的女人,都有资格称为母亲的。
父亲糊涂自私。
母亲不作为。
哪怕司静是气运之女,也架不住有这么一对父母,如果自己不来的话,可想而知,她一个被裹了小脚,出行都不方便的女人,结局定然十分凄惨。
听到这话。
罗婉瞳孔微缩,如同遭受了重大打击,脸上流露出痛苦不堪的表情,捶地哭道:“我有什么办法,谁让静儿是个女孩呢?”
手心手背都是肉。
她怎么能不爱孩子,只是,只是女子不能继承家产,以后终要嫁到别人家里去,由丈夫养活,然后伺候公婆。
司长克不忠,她能依靠谁?
她只能依靠儿子!
罗婉“呜呜”哭了起来,她匍匐在地上,如同一只失去幼崽的母熊,传递出一种原始而粗犷的悲哀,简直闻者伤心,听者流泪。
但是。
就在她几步远处,司卫一张小脸皱起,鼻子喘着粗气,愤怒而又难堪的盯着母亲,十分气愤的小声说道:“真丑,真丢人。”
“谁让我是个女孩?”
司静一双剪水秋眸中露出疑惑,重复了一句,心里琢磨着这句话,突然眨眨眼,拉着殷彩的手,恳求道:“表姐,我们走吧。”
她已经做出了选择。
殷彩松了口气,这一家子简直乌烟瘴气,没一个顶用的,自己这次来的及时,下次可不一定,还是把司静带在身边,更牢稳些。
表姐妹俩一起离开。
公主府。
在听闻一切后,长公主既对司静怜悯同情,又有些恨罗婉不争,但烂泥扶不上墙,就是扶不上墙。
她立刻为司静安排住处,并嘱托她,安心在公主府住下,司长克自觉还好,若是不自觉,跑来抢孩子,她就向皇兄告御状!
对于长公主善意的话。
殷彩虽然感激,却不会真的叫她这么做,司长克自以为是的性子,宁可把女儿养废,也不会假手别人,所以肯定会来要司静的。
古代的伦理观,天下无不是的父母,哪怕父母做的再过分,子女都必须孝顺。
而自己的皇帝舅舅,也是推崇“孝”,以“孝”治天下的,就算兄妹情深,为了妹妹,把司静抢过来放在公主府养,可在外人看来,总是不对味。
打蛇打七寸。
而司长克的七寸,是白茹。
出身皇家,殷彩要查一个人的背景来历,不过是动动嘴皮子的事。
这天晚上。
书房里。
殷彩看着手中的几张纸,上面记载了白茹从出生,一直到进将军府之前的事,事无巨细,甚至连证人都已经暗中监视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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