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江景程全身是灰,鼻青脸肿,他引以为傲的黑发成了鸡窝,也不知道经历了什么惨不忍睹的摧残。我抽着嘴角,往后退了数步,可穿成粽子的我行动十分艰难,如果可以,我好想趴在地上滚走。
突然,腰间被双大手钳住,我的身子一轻,后背撞进个怀抱。
回头看了眼拯救了我的人,原来是奏洛,他身上有股苦涩的药香,清冽蚀骨,令人心旷神怡。
“喂,你是谁啊?为什么跟我抢小槿槿?”江景程欲哭无泪,可怜巴巴的瞪着奏洛。
我看向江景程,刚想开口介绍奏洛,“悲伤过度”的江景程,猛地扑进没有半分防备的尹怀里,“哇哇”大哭起来。
尹的脸青了,黑了,紫了,白了。
这场闹剧,最后以清瑜踩着高跟鞋,简单粗暴的把江景程从尹身上拽下来,旋转三百六十度扔进垃圾桶结束。
如此行事,正是对待江景程的最有效方法。
集体坐在沙发上(自然除了被扔进垃圾桶的某男),清瑜似笑非笑的说局子里没有戒灵,说完挑衅的看了我一眼:“看你的样子,酒店也没有戒灵,说明你的推测绝对是错误的。”
我撇了她一眼:“哦,我承认你说的对,这次的确是我失误。但是你说的话有语病,物质世界中,只有相对,没有绝对。”
“白、槿!”她咬牙切齿地叫着我的名字。
我看向垃圾桶里的江景程:“你不是说局子出了点儿状况?”
江景程使出吃奶的力气,跳出垃圾桶,憋屈说:“是啊,确实出了状况,我以为是戒灵,没想到是局子里的几个罪犯逃了出来。你说他们逃就逃呗,非让警察发现了!发现就发现吧,可他们非把我误认警察,还不顾三七二十一把我揍了一顿!”
他万般艰辛的抹了把泪:“要不是清瑜,我可能就归天了!哎,想我江景程学富五车,满腹诗经,笔落惊风雨,诗成泣鬼神,就他妈不会干架!哎,百无一用是书生啊……”
我摆摆手,掏出手机:“你也不是一无是处,过来,我给你看样东西。”
70平米左右的房间内,格局简约大方。青灰色的帐幔内,有张单人床,实木床头,乳白着色;床单以白色为主,夹杂着星星点点的藏蓝色花纹,调调有些清冷。
床铺左侧,有着排乳白色的百叶窗,木质。其中某扇窗的叶片开着,夜光借着空隙照射进来,倾洒在木纹书桌上。我盘膝坐在椅子上,拄着下巴,翻来覆去看洗出来的照片。
“Яизвиняюсь”,江景程说这是俄语,意思是对不起。
“对不起啊……”我嗫嚅着。
血迹百分之九十是张巧的,字写在墙壁高处,受了伤的张巧没有理由爬到墙上写字,所以十有八-九是戒灵写的。那么问题来了,戒灵为什么要用俄语说对不起?难道是戒灵吃了张巧后,感觉很愧疚?这貌似说不通。
我连忙甩头,我这人有个毛病,一想问题就喜欢跑偏,所以总要悬崖勒马。
放下照片,我点击鼠标左键,播放从尹那里拷贝的监控录像,津津有味的看了起来。
一杯温开水,放到我面前,录像正好放完。我接过水杯,喝了一口,问:“奏洛,这件事你怎么看?你觉得戒灵现在可能在哪儿?”
男人纵身一跃,坐在书桌上。左手拄着桌面,右手执着高脚杯,杯中散发着醇厚的红葡萄酒味,他慢条斯理地品尝一口,优雅地勾唇:“我的契约者,在您眼中,戒灵是怎样的存在?”
我张口就答:“生性嗜血、冷漠。”
“噢。”奏洛摇了摇酒杯,只笑不语。
看着他高深莫测的笑容,我越发好奇:“你想说什么?”
他答:“任何种族都有是非善恶之分,您认为呢?”
我想了想,确实这样:“不错。”
“那您为什么……”
“轰隆——”屋外雷声响彻云霄,随之而来的是一场瓢泼大雨。
我还没来得及感叹又下雨了,屋内的灯开始“噗嗤噗嗤”作响,忽明忽暗了一阵儿后,整个房间陷入彻底的黑暗,我身子一僵。
停电了……
漫无止境的黑暗中,一道闪电疾驰而过,闪电照亮房间的瞬间,我看到奏洛不以为意的品着红酒,脸上挂着处变不惊的笑。再次陷入黑暗后,我先听到“扑通扑通”的心跳声,后听到自己颤抖的不像话的声音:“奏洛?”
“嗯?”
“你今晚,留、留下来,陪我睡。”
“噢,我可爱的契约者,我记得契约内容没有陪-睡这一条。”
“但,你有义务保护我的安全。”
“这二者之间有什么联系吗?”
“有,如果你不、不陪我,我会吓死。”
“……您怕雷声与黑夜?”
“咳!”
“那么,如您所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