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低头,稍稍将怀中的苏盈松开了一些。
再一次看到她伤痕累累的身体,因为早有准备,此时在他看来,已经没有上一次那么触目惊心了。
苏夜冥思及自己带来的伤药,沉默的帮苏盈清洗了身体。
苏盈醒了过来。
察觉到苏夜冥的碰触,她的身体微微发颤。
对这个男人的恐惧,在悄无声息间,已经加深了很多。
她半阖着双眼,还挂着晶莹水珠的睫毛不停的颤抖,她身体疼痛不已,精神也很疲惫。
她现在是连看都不想看到苏夜冥,更别提是被他碰触了,对她而言,是很痛苦的事情。
所以她装作自己还没清醒的模样,保持沉默。
任凭苏夜冥的手一寸寸的划过她的肌肤为她清洗,她毛骨悚然,汗毛倒竖,却不得不强自控制自己的不要起来反抗。
浴桶的水其实已经冷了,但在苏夜冥灵力控制之下,又重新变成了温的。
苏夜冥将苏盈的身体清洗干净了。
他自然是知晓了苏盈已经醒来。
其实,他还想要再教训教训苏盈,只是苏盈伤的极重的样子也让他不好再下手。
但为了驯服苏盈,他也不愿再轻易的让苏盈体会到他对她的好。
所以他伸手,宽大而略显粗糙的手掌,抚过苏盈的双眼,苏盈浓长的睫毛颤了颤,最终完全垂了下去。
紧蹙的纤眉缓缓松开,她已经失去意识,沉入到最深层的休眠中了。
确定她没有意识,她不会察觉到他做些什么,他才起身,出了浴桶,再将苏盈抱出去。
先前的床单上满是污浊的痕迹,曾被苏盈披到身上过,之前海棠已经换过崭新的床单。
苏夜冥将苏盈的身体擦干,放到了上面,然后坐在床沿,目光幽深的在那满是伤痕,几乎找不出完整皮肤的身体上慢慢上药。
他做的很沉默,脸上的表情也很冷漠,似乎在做一件跟自己完全不相干的事情。
药物的刺激让苏盈的身体本能的痛苦着,即使没有意识,身体也下意识的抽痛。
苏夜冥感受着那份颤抖和痉挛,拧起眉,心底是一种说不出的复杂情绪。
漫长的沉默之后,苏夜冥终于给苏盈上好了药,为她盖上锦被,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之后,他才抬脚,走出龙吟殿。
一点也不意外的看到了守在龙吟殿门口的海棠。
他冷漠的目光扫过去,海棠颤抖的低下头,努力的缩小自己的身体降低存在感,将一个胆小懦弱的小宫女表现的淋漓尽致。
苏夜冥虽说怀疑苏盈跟白沉,但他却也明白,白沉不是那种光天化日会做那种事情的人,而且,就算苏盈跟白沉偷情,也绝不可能在那种随时都有可能有人到的地方。
这件事定有蹊跷。
他会让思远去查这件事。
不过在这之前,他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去处理。
所以他此时只是先吩咐了海棠:“好好照顾皇上,本王回来之前,任何人不得进入也不得离开龙吟殿。”
海棠将头缩的更狠了。
小心翼翼的点了点头:“奴婢遵命。”
苏夜冥移开目光,抬脚离开皇宫。
离开皇宫之后,苏夜冥没有回摄政王府,而是去了丞相府。
此时,距离祈福节,其实已经过了两天,今天是第三天。
这三日,白沉都没有进宫,苏盈女扮男装做皇帝的事情,是一件很隐秘的事情,宫里的人知道的人寥寥无几,所以这几日也并没有什么闲言碎语从宫中传出,白沉不知道宫里发生了什么。
但他也没去皇宫继续教授苏盈。
他没去,是因为他在等苏夜冥。
苏夜冥若是愿意让他继续教授苏盈的话,一定会找他。
苏夜冥若是不找他,说明苏夜冥已经不愿再让他教授苏盈。
他等到了苏夜冥,然而,苏夜冥却不是跟他谈论苏盈的事情。
苏夜冥甚至是连提都没提苏盈,直接对白沉:“本王让思远杀了澹台婉。”
白沉怔了下才想起来澹台婉到底是何人也,得想起澹台婉的身份之时,他的脸上出现一抹显而易见的惊讶之色:
“师兄怎会如此不理智?”
说完之后,他也意识到现在再说那些已经没有意义,便立即又道:“师兄打算让大禹国知道这件事情是你所为,还是要掩饰事实重新布置?”
显然已经开始考虑后路。
虽然苏夜冥的这个做法他不能理解,但他还是坚定不移的站在苏夜冥这一边,因为苏夜冥是他的师兄,是他亲日手足,比自己的妹妹白芷还要亲近的师兄。
苏夜冥目光冷厉的望向前方:“怕是已经瞒不住了。”
若是,在祈福节第二日,刚让思远动手之后就处理这件事的话,怕是还能瞒得住。
但是,现在,三天过去了,怎么可能瞒得住。
况且,被他们亲自从大禹国骗来的那位夏三公子几乎是无时无刻不关注妁华公主澹台婉,他可能早已经知道真相。
而他们不能杀了夏景愈来灭口。
因为夏景愈来之前,他们特地在妁华公主的爱慕者中挑中夏景行时,特地研究了他的背景。
正是他的背景足够硬,才选中了他。
而如今,也正是因为夏景愈的背景足够硬,他们才不能贸然杀人灭口。
“那师兄的意思是?”
苏夜冥目光定定的看着他:“我们与大禹国之间,怕是将有一场硬仗要打。敌不动,我不动,先看看大禹国那边的反应。”
白沉沉默,然后点头:“也只能如此了……听闻光明神座的那位亲传弟子,昨日去了大闹胭脂楼了,不知师兄你可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