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人是真的多,我们又急着在上午都赶着完成,所以项目都检查完已经快到中午了。
师念说不要去吃医院发的馒头稀饭了,她请大伙吃中饭,听林子一讲才知道原来今天是她的生日。
我们都说这个日子真是碰得太好了,正好今天早上为了抽血连早餐都没吃,留着肚子中午一口气吃回来。
师念说:“看来我今天上午出了血,中午还要‘大出血’咯。”大伙七嘴八舌的争论着,有的说去体委吃豆腐脑酸菜汤等家常菜,有的说要去火车站的建军蒸菜,我说:“那都不现实,太远了难得跑,不是说下午还要到岳麓山去踏青?还是在河西选择一家吧。”
最后由师念决定到河西渔湾市一带的两棵树土菜店去,那边属于校园区,环境比较安静,更主要的是消费比河东低,钱不多花,但菜分量足。
同事们拦了几部的士,前后相随。我们几个都挤在前面这部的士里,既是为省钱也有凑热闹的意思。
同一辆的士车里,我和林子坐前面副驾驶,后排则坐了钱程、王健、唐璜和师念四个。
幸亏我们是拦的一部现代伊兰特的出租车,空间还可以,要是捷达、富康、夏利之类的车,哥几个非榨出油来不可。
即便如此,我们还是得岔开坐,唐和钱往后靠,健哥和师念都是身子往前靠,屁股只坐了椅子的前面一点点部分,一路上我坐得很是辛苦。庆幸不堵车,应该没多久就到了。
坐在车里,林子突然说怎么这么香啊?众人环顾而笑。
唐璜和王健都喜欢涂点香水,那是须眉不让巾帼啊。何况今天他们两人都在车内。
其实男人有点体香也不错。比方古时韩寿这样的香男子绝非少数,他拿着情人馈赠的香料猛用,周身香喷喷的,觉得很潇洒。
中学历史我们都学过的淝水之战的总指挥大将军谢玄,年轻的时候特别喜欢香料,天天手里拿个香囊。后来还是他叔叔谢安有些看不惯,但又不想当面训斥他,怕伤了他的自尊心,就和他赌博,把香囊给赢了过来,然后一把火烧了。
看来代沟问题在晋朝也已经出现,而谢安的处理办法确实也比现在一般长辈做的好,否则一通猛训,谢玄也许就此成了一个叛逆的问题青年也说不定。
其实长辈年轻的时候也未必没荒唐过,谢玄的伯父谢尚,年轻时候就特别喜欢穿花裤子,招摇过市,以为自己的样子酷毙了。千年来一代代的年轻人都是这么叛逆着走过来的,所谓前卫,古已有之,大家其实并没有什么不同。
车上人多,大家挤挨着,王健乘机欲拉师念的手,被打了一下又收了回去。师念对王健说,虽然你身上喷了古龙水,但我还是能隐约闻到一股人渣味儿。
席间大家从策王健今天身上的古龙水味,策到了男士现在也开始流行涂香水了。我说也从来就没有哪个规定男的不能涂香水,香囊古已有之,男士们都表示支持我方观点,不能性别歧视。
师念说:“那我总觉得怪怪的,多了香水味,少了男人味。”
唐璜说:“什么是男人味咯?总是说臭男人臭男人,不臭就不是男人咯?我看你们女人也只是嘴巴上说说,没得几个生得贱的真的喜欢一身喷臭的男人,如果真是那样男的都要加入丐帮才最有魅力。”
师念说:“那杂歌是怎么唱的来着,我想念你的外套,想念你白色袜子,和你身上的味道,我想念你的吻和手指淡淡烟草味道...”
王健说:“我晓得答,你就是喜欢闻手上的烟味和臭袜子噻,我都做得到,冒点问题,哈哈。”
师念的回答极为简练:滚!
林子插话说:“我其实也并不排斥精致点的男生,最怕是那种不伦不类的人,比如讲好久都不洗澡,甚至不换袜子,还往身上喷廉价空气清新剂的伢子。那杂混合味,真的让人作呕。”
大家又都把目光向王健望去...
“望哒我做么子咯”他连忙为自己辩护,“我一天一个澡,夏天里一天洗两个,有时候还不止,我娭毑讲我以后一定要到自来水厂去上班才养得起我。”
师念笑着说:“我看你是平时不洗澡,身上有‘狐皮孬’(狐臭),今天怕体检要脱衣服熏了别个医生,所以才故意喷点香水掩盖事实。”
王健被她气得有点说不出话来。
话题又转到了不爱洗澡的事,唐璜说:“听说藏族人一生只洗三个澡?出生,结婚,下葬。”
钱程笑曰,“我前几天才看的,不止是喇嘛不洗澡,老早以前西方的神父修女们基本上是不洗澡的,而且说是越是不洗,越是容易成为圣人。”
我闻之大笑,“这圣人还真不好当啊”,简直就是在比自己和周遭人的忍耐力,没有坚强的毅力是修炼不到家的。
没记错的话一直到十字军从拜占庭东征归来,古罗马的沐浴文化才再一次风靡欧洲,这期间有多少年多少人没有洗澡啊?
好多年前的一次被挤在春运的绿皮火车厢里,闻到的那股令人窒息的殴臭味道在我的记忆中弥漫开来,幸好当时国人还没有几个有往自己身上喷劣质香水的恶习。
又想到前几天在电梯里闻到某些洋人身上那种香水也掩盖不住的体香,突然有种想呕的冲动,立马让思想断线,不敢再去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