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道:“先是夫子替你文名泼金漆,接着你来这一手,不出三天昊阳城都会知道你卫朝宗。”
杨朝宗笑道:“凡事有利有弊,好处看得见摸得着,至于弊小子这趟出来,就奔着它来的,否则哪里都没有凉州安逸。”
太史屠在厅内一张太师椅上坐下,“既然不是意气之争那就无所谓了,打都打了,老夫不也添了一把柴火嘛?昨晚见到太子了?”
杨朝宗把和萧长焱见面经过简单交待一番,“小子还有一事请先生拿个主意。”
太史屠淡淡道:“可是宇文芝要见你?”
杨朝宗奇道:“先生怎知道?是宇文焕代他说话,说是要谢我在凉西保全了宇文秀色。”
“见不见都一样,门面功夫而已。你在昊阳打算待多久?”
“小子准备明天就闪人……就继续南下的。”
敬亭山颔首道:“听说冀雍两州的边军已经起行了,尤其是冀州两万精锐已经南下,应该不日抵达青徐前线。”
杨朝宗毫不隐瞒道:“雍州边军由李淳风和公孙翦影领一万余步卒和八千轻骑,该在月底才能抵青徐。小子路上不耽搁的话,差不多也在月底到那边。”
从宁晷南征情势聊到昊阳各方动静,再到对冀雍两州未来影响,不知不觉一个多时辰。
杨朝宗心知肚明而且很感激,太史屠和敬亭山看似走马观花不着边际的清谈,实则用心良苦,有的放矢的引导他,也确实受益颇丰。
战争、朝局、气势气运、南北之争、胡汉之别、道统之殊、儒释道三教之异同纷争,无一不对眼前、当今和今后形势造成后果及影响。
一城一地、一时一局、一得一失牵一发而动全身,就像他昨晚于沧浪园的一举一动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现在或能看明白一二三步,但绝非全部,他日之果或许就在今日之因。
宁晷南征太阴,无论成败都将对宁太两方朝局带来深远影响,看不见不等于没有发生。
果然姜是老的辣,走到哪儿都能让人低一头真不是浪得虚名,杨朝宗对老夫子从心底敬服,就像对亲爹,对独孤相或是兰十一郎。
“此间事了,我也会回雍州去,还是那里清闲自在啊!亭山……”
敬亭山笑着打断道:“我暂时不能往西了,再有几日我也会回江左。”
太史屠不以为意笑道:“你不打算……?”
敬亭山知道他要说什么,苦笑道:“不打算。”
“你就没什么想对她说的?”
敬亭山眼神变得深邃,轻声道:“有,可不想说。”
杨朝宗听得云山雾绕,他是谁?老敬同志是个有故事的人呐!莫非和西北有关?
临走时,他突然想起个问题,“先生可知道朱若水?”
敬亭山和太史屠同时一愣,接着相视一眼,后者道:“你怎会知道他?”
杨朝宗从怀里掏出贴身收着的《三教平章贴》,在几上小心翼翼的摊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