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宁晷新历六月底了,还有不到一个月就要入秋。
雍州边军各地步骑陆续往凉州集结,当然不是全部,而是参加一年一度大校的各军各营精锐。
今年大校来的比往年稍早大半个月,因为宁晷南征太阴已经议定,时间定在入秋后。不管昊阳最终会不会从雍凉抽调兵马去青徐,雍凉边军都要提早做好准备。
大校对于边军的意义自是不言而喻,事关面子、银子、刀子,甚至还有军功,没有人敢在这事上糊弄。
在数万边军面前,在大将军眼前,更没谁敢丢这个人,因为不光丢人,搞不好就还有可能丢脑袋。脑袋留在自家庄稼地里肥田总好过被人家拿去领了军功,这就是杨霸渊治下雍凉边军的传统。
大半年过去,杨朝宗脱胎换骨如同换了一个人,皮肤黝黑精壮,下巴上冒出一层青黑短须,衬得整个人充满阳刚之气,再不是昊阳城里那枚小相公了。
他听说亲爹到了麻石镇大营的时候,心底一阵激动。
晚膳安排在大营校场西南角一座小丘半山腰的大将军营帐,杨朝宗独自前往,这是一场父子间的见面,亲密如孟神通也选择了回避,让他先走一步。
营帐并不大,和普通的士卒营帐没有两样,唯独不同的是营帐外有大将军亲卫值守,他们在雍州时都见过杨朝宗,既不阻拦也无需禀报,让他自己进去。
杨朝宗怀着有些忐忑的心情踏入帐内,前脚刚落地,一道凌厉无匹的刀气破空而来。
孟神通的苦心调教显示出成果,杨朝宗侧脸感觉到刀气近身的刺疼,他想也不想就那么往后一倒,整个人似被风吹断的枯草,右手毫不犹豫的一刀直挂,“锵”的一声两刀搅在一起。
对方刀身像是带着一股吸扯之力,杨朝宗抽刀不成,双脚一撑,身体游鱼一般滑到帐内,一掌拍在地上,借势起身的同时一脚踢向埋伏在帐内的偷袭之人。
刀气扑面的瞬间,杨朝宗心念电转,就知道军营之中大帐之内不可能有人偷袭自己,除了大将军。
两刀交击之声聋子都听得到,外面的亲卫毫无动静,更加验证了他心中猜想,这是大将军要试试他几个月来到底有没有长进?
果然一声长笑传来,大将军左掌下切,杨朝宗左脚如果去势不变,定会被掌缘切中。
杨朝宗夷然不乱,微一曲腿,横扫变为脚尖点向来掌手腕处,右脚闪电蹬向贴在一起的两刀刀身。借此抽刀,不待大将军再出刀,刀背挟着纵横罡气砸向杨霸渊面门。
杨霸渊左手屈指连弹,好听的“叮当”之声接连响起,弹开杨朝宗的长刀。
刀气倏止,一身戎装的杨霸渊注目打量杨朝宗,朗声道:“果然没捡好听来的诳我。”
杨朝宗收刀而立,然后郑重其事的向杨霸渊叩行跪拜大礼,“朝宗见过父亲大人。”
杨霸渊随手扔掉手中刀,上前一步扶他起身道:“起来!一家人以后不必如此拘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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