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放鹰漫不经心的甩甩手道:“这叫不识时务,不受抬举,长个记性吧。”
伏放鹰这一手看似随意,也不是极高明的手法,就是快。
范长天当然识货,知道今天这两人找上门,是来者不善。当下退后两步,一把抓起身后桌上长刀。厉声道:“两位是来找茬了!范某倒要领教,看看两位怎么在我凉地骄横跋扈?重华,起来!”说完手腕一抖长刀出鞘。
慕容燕眼中闪过一丝不屑,讥笑道:“木珊瑚是瞎了眼么?就这么三脚猫,也敢把圣物给他们托运。”
伏放鹰完全不理会范长天,笑道:“话不能这么说,木珊瑚狡猾得很,知道大家都盯着圣物,摆明了是玩狡兔三窟的把戏。哪想到我们管他几窟,找到一窟就捣他一窟。”
范长天听得莫名其妙,心中更是震惊。他二人你一句我一句,当自己不存在般,自是有恃而来,更不担心走漏风声。瞥眼张重华已爬起身来,丢给他一个也不知道他看不看得明白的眼神,大声喝道:“范某不知道什么木珊瑚,什么圣物?两位有什么手段使出来吧,范某接着就是。重华退下,让你师娘准备酒菜,为师教训完这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再喝两壶当是庆祝。”
张重华不傻,师傅的眼色和话里有话他一点就明,伏放鹰和慕容燕能找上门来,要么有惊人的手段,要么早就做好安排。
“师傅好好教训他们,好教他们知道山外有山,也替徒弟出口恶气。”
慕容燕看笑话似的娇笑道:“酒菜啊?留着阴曹地府去喝吧。想让他出去搬救兵?去吧去吧。”
范长天心知不能善罢,不再说话,一刀夹带凌厉风声朝二人当面劈来。口中还不忘喝道:“重华快走!”
伏放鹰飘身一闪,五指箕张,一把抓向范长天刀背。
张重华咬牙,就要侧身离去,身前人影一闪,慕容燕一张冷峻俏脸出现眼前。
张重华二话不说,躬身就是一拳。
慕容燕嗤笑一声,“还真想去搬救兵呀?”滴溜一转到了他身侧。
张重华坐腰扭身,又是一拳击出。他入师门时间最短,是范长天最小的徒弟,人虽朴实机灵,拳脚功夫却是一般,这也是范长天一直留他在身边,不让他走货的原因。和慕容燕比起来,他这身功夫真是天壤高下,不值一提。
打斗声惊动了留在货栈的十数个伙计,一个个提刀赶至,口中大声呼喝着。
范长天一声暴喝,人随刀走,连人带刀直撞向伏放鹰。
伏放鹰对蜂拥而来的货栈伙计视若不见,微一挫身,又再一拳轰在刀背上。
范长天虎口巨震,长刀差点脱手,旋匝半圈,借刀身弹力一刀斫下,斩向对方腰际。
张重华知道自己和慕容燕差距太远,根本不是她的对手。心中悔恨,恨自己平日里没有好好练功,恨自己天赋平平,自己若是有几位师兄的实力,何至让人耍猴般戏弄。本就技不如人,再一急躁分神,被慕容燕一脚点在心口,整个人倒飞出院内,还没落地就晕死过去。
不等货栈伙计出手,慕容燕手中寒光一闪,穿花蝴蝶般在十多人中几个来回,等她站定,十多人竟无一人还能站着,甚至连呼喊都来不及出口。
威远货栈能够短短几年在凉西崛起,除了范长天做人做事无可挑剔,有口皆碑外,还有八个徒弟以及数十个兄弟伙计同心齐力。
被慕容燕眨眼放倒的十几人,不说是入流的好手,但大都是矫健勇武之辈,哪知连哼一声都做不到就被人干掉。
范长天心如滴血,偏又奈何不得,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伙计们横死。
自九年前离开冀州边军,来到凉州创立威远货栈,这些年还算顺风顺水,没遇到太大的坎儿,不仅没结下仇家,相反遍交朋友,威远生意才做得风生水起。也让他大意了,没听人劝,招揽几个好手进入货栈帮桩。自己功夫虽没有落下,毕竟成就有限。
伏放鹰瞥了眼一旁看热闹的慕容燕,不想纠缠下去,长声笑道:“范师傅敬酒不吃,我只好送你去阎罗殿吃罚酒了。到了下面,范师傅千万勿要怪我,要怪就怪自己学艺不精,还不识时务。至于令徒和家人,放心,不会让你久等的,一定会下来和你团聚。”
他嘴上说话,手上没闲着。在腰间一摸,手里便多了件尺多长的黝黑兵器。黑芒暴起,接着几下金铁交击声。
伏放鹰飘身离开,嘴角一丝冷酷的笑意,看着范长天握刀的手臂缓缓垂下,眼角鼻中慢慢浸出血丝。